/>林雪原再次认真声明:“我真的是真人,是活的,不是机器人。”
商夏嗤笑。
林雪原知道这人说不通,立即转身开门要逃。
可是不论她怎么拽把手,门却纹丝不动,完全打不开。是商夏动用权限锁了门!
商夏揪住林雪原的后衣领:“我说你……”
林雪原吓得不行,以为商夏这就要揪着她去解剖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她抓住商夏的手臂张嘴就咬。
可是商夏不但不松开她,反而顺势将她扣在怀里收紧,死死禁锢,手骨卡得她牙都要掉了,反倒是她痛得不能不松口。
商夏:“继续咬?”
林雪原拼命摇头,推拒着他硬凑上来的胳膊,腿软坐倒在地,大哭出声。
深深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神,脑海中翻涌起破碎的记忆,她曾如今天一般被挟持着,绝望挣扎,声嘶力竭直至窒息,最后沉入无尽的黑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是谁,是在哪里?到底是真实还是梦魇?
意识回拢,感到有温厚的手掌盖在自己的发顶,轻轻拍了拍,林雪原抬头。
泪光模糊中,看到商夏近在咫尺的脸。
对望良久,两人才注意到距离太近,立即触电般弹开,各自起身,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看地。
林雪原胡乱抹了两把,将眼泪蹭去。
她低着头抽了抽鼻子,道:“总、总之,事实我都说完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商夏望着落地窗外稠密深沉的黑夜,和地面亮起的豆大灯光,不甚清晰地应了。
林雪原一番犹豫,不太确定地问他:“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
良久之后,商夏回过头来,神色恢复平日里的淡漠:“不是要顶替吗?继续。”
林雪原:“……”
这是闹哪样啊,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抠门和记仇吗?非要将她当机器人使唤?!
水母机器人将多条触手伸到了阳台,合并,商夏站在它的触手上,被接下楼去。
卧室里只剩林雪原。她回想商夏的神情,费劲地揣摩他在想什么。
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明白过来,商夏根本不相信她!在找到他以为的真相之前,是不会放她走的。
甚至有可能,在他眼里,她跟恐怖分子有某种关系。
他有一整幢西楼,全都用于存放“蜃楼”的资料,以这种程度的执着,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有关“蜃楼”的线索。
林雪原抱头,感到前途黯淡,未来凄惨。
卧室里只剩她一人,但是她是绝对不要在这里休息的,万一商夏半夜回来了怎么办。
她试着开卧室门,门开了,伊可诺却还坐在外面,抱着胳膊看着她,笑得挑衅。
林雪原尴尬笑笑,关门。
她到了阳台,试着跟站在天井里的水母机器人沟通。可惜它不像章鱼一样好说话,完全不理她。
没有商夏那种电梯待遇,林雪原只得两眼一闭,抱着水母的触手,直接滑了下去。
然后她从侧面的小径去了东楼,回她之前一直盘踞的小窝,书房附带的休息室。
这一天可算是身心俱疲,加上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林雪原简直要困成死狗,窝进床里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两点的书房,商夏处理完无人机资料,他抬头望了一眼北楼卧室的方向,转身走向休息室。
随着他的离开,资料室的大灯逐渐熄灭,只有一面屏幕亮着,在做最后的分析和整合。
商夏眯起疲劳的双眼,适应光线。休息室门无声滑开,里面的灯刚要亮起,他打了手势,房间再次陷入完全的夜色。
这一天处理了太多杂事,加上即将前往牯埃岛,有太多的事需要安排。
商夏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躺下,抓着被角却忘记盖上,皱着眉头,很快陷入沉眠。
空调自动调节温度,商夏没有盖被子,感到微冷,模模糊糊中往床铺中间靠去。
次日清晨,章鱼启动,为伊可诺送上洗漱用品。
昨夜商夏让它陪着伊可诺,一人一机器在门外守了半天,没听到什么动静。
伊可诺困得坐不住,最终跟着章鱼去了客房。
大清早她霍然睁眼醒神,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商夏。
在卧室外敲了一阵门,没有回应,她郁闷地下楼到了天井里,然后就看到了一串脚印。
为避免噪音,水母机器人还未开工,之前被贺聪砸坏的水渠周围,损坏的绿植和泥泞还未清理好。
朝着脚印的方向望去,伊可诺看到书房亮着微光。再一看,她发现了有人爬上窗口时,留在墙上的泥脚印。
伊可诺也爬上了那个东楼二楼的窗口,房间感应到有人进入,灯光亮起。
商夏抬胳膊挡住眼睛。
伊可诺从窗口跳进来,奇道:“夏哥?你怎么睡在这,不是在卧室吗?”
商夏左手盖在眼睛上:“出去。”身上稍微一动,却感觉被压住了。
他低头,掀开被子,就看到一只某人,半趴在他身上,睡得一脸无知无觉。
伊可诺瞪大的眼睛已经无法表达她的震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