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姚妍这边,他们一路紧张万分,还算有惊无险,眼看着千佛山在望。只快到山门,后面突然想起了阵阵马蹄声,几个黑衣人骑着黑马飞速前来。
丁师傅心道不好,让几个镖师护送马车继续前行,他则带人二十来人掉头拦上一拦。只是镖师虽强,比起武艺高强之人却差远了,只能仗着人多势众撑上片刻。尤其这些人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身手诡异出奇,招招毙命。
丁师傅一行就要抵抗不住时,一群僧人拿着棍迎了过来。这些僧人皆黑瘦利落,虽执棍却不落下风。
对面黑衣人不敌,想要逃离。僧人却毫不手软,一群人将黑衣人围住,用棍子打个半死,往山上拖去。
丁师傅也跟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好在姚姑娘要了车上男人一信物,让一镖师快马加鞭往千佛山求助。
要是这些僧人再晚来一刻钟,估计他们就小命交代在这里了。心里却想着回头更要勤加练习武术,竟然比吃素长大的和尚还差老大一截,丢人。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僧人乃武僧,从小练就一身童子功,浑身肌肉都是硬的,绝非普通只知道吃斋念佛的普通和尚。
见丁师傅等人安全回归,姚妍也放下心来。虽然拿出养镖师全家老小三代人的诱饵,却也不舍得让他们就这样送死。
本来想送下安王便走,可见丁师傅等人一身伤,姚妍开口求带头僧人:“我家护卫皆受伤不轻,这会济南府城门也关了,可否允我们进山歇息一两日?若是有药,也请相助一二,信女愿为佛祖重塑金身。”
那僧人:“……施主无需如此,既然救了我们寺院恩人,任您多住几天也无妨。”面上不显,心里略尴尬。虽是千佛山,可寺庙却隐藏在山中犄角旮旯,实在香火不旺。
如今有人给佛祖重塑金身,好事!
☆、怜惜
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死吗?
姚妍以亲身经历为证,怕,十分怕,比一般人更怕。因为知道死时有多痛苦,反而比常人更加留恋人间。
想当年她被人用了药,浑身痛到如被活活烧死一般,从此想都不敢想,梦都不敢梦到那种滋味。
但也许是白日里被追杀刺激了她,夜里便又重新体会到那种滋味。
她在谢凌昭身边那两年,日子谈不上好,却也并非坏。他白日里如何她不知,只但凡回府,夜里便回来她这里。温柔暖语虽没有,却欢好无限。
即使只是妾室,也是唯一的妾室,且时时受宠,自然在府中地位不低,至少明面上奴仆十分尊重她。所以即使只能困在一个小院子里,却也吃穿无忧。最重要,只要她得宠,弟弟在英武侯府就过得好。
可在她进府之前,谢凌昭已经被赐婚,女方乃秦国公嫡女秦娉婷,据传高高在上、美貌无双,真正京城明珠。
姚妍当时想着,夫人进府后,她一定更加安分守己,不给夫人添堵。可她的存在本身就错误。
没有女人得谢凌昭欢喜,唯有她两年来依然受宠,自然成为秦娉婷眼中钉肉中刺。她进府不过五日,便是姚妍丧命之时。
姚妍还记得两个婆子架住她,一个丫鬟捏着她的嘴,秦娉婷则亲自将药灌下。这个女子很美,眼里却淬着毒,“我乃天之娇女,国公府唯一嫡女,母亲又是大长公主,连公主郡主都让我三分,而你不过一个低贱商户女,却敢骑到我头上来。”
那药无色无味,可进了口中却立即烧了起来,将喉咙烧起燎泡,痛得姚妍拼命挣扎。可那几个婆子十分有力,哪里能挣扎开。
她想辩解,因深知自己身份,所以一向安分,除了夫人叫她到正院立规矩,平时根本不敢往前凑,哪里又敢不尊不敬?
看她眼中含泪摇头挣扎,秦娉婷大笑着用两根竹签捅入她的双眼,“我最恨你这双眼,无时无刻都含着春.水勾.搭夫君!还有这管声音,绵绵软软娇娇滴滴,让男人听了身子发软,真真恶心。成亲当夜,夫君宿在屋中,却远远的避着碰都不碰我,第二夜之后则夜夜宿在你那里。我成了整个谢府的笑话,很快就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都是你这个贱.人所害,我要让你尝尝口不能语,耳不能听,眼不能视的滋味。”
姚妍尝到了,这种滋味只让人恨不能立刻撞死。可她连撞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熬着痛死。
她不甘心,她没有勾.搭男人,是他夜里从窗子翻进房来,连话都不说一句便直逼深处,毫不怜惜她还未动情。
事后她小心翼翼劝他回夫人那里,可他却冷冷看着她,一脸她有胆再说一次便将她剁了的意思。之后更是翻身上来,任意辱她。
明明不是她的错,罪过却由她来承受。她死了,也不知道秦娉婷日后过得如何。
原本想,谢凌昭会不会为此迁怒秦娉婷,可又一想这婚乃皇上所赐,秦国公手下又有二十万大军,哪个男人会傻到为了一个妾室毁了这样一门好亲。
只是梦,却那样真,如再受一次酷刑一般。
姚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