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怀孕了……吗?”
靳祁扬小心翼翼地问。那天的一切都过于不真实,他确实没有做过任何措施,怀孕不是不可能。
夏绵快速摇头。
“是阿姨想多了。”这不可能,她明明吃药了,不可能的怀孕的。
“夏绵,别紧张。”靳祁扬蹲下看着愣住的她,感觉到她的紧绷,手掌不受控制地将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勾起,“嗯?”
“我只是没吃好而已。”夏绵咬着唇,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紧。
靳祁扬扶她起来,用手擦拭她额头的汗,两人走回座位上,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喝点水。”
夏绵接过矿泉水,说了声谢谢后,用手拄着头,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突然抓起手机看了下日期后,脸色更差。只抬头说了句“你慢慢吃。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转身跑出店子。
靳祁扬掏出一张百元钞放在桌面,立刻追出去,却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条街道他第一次来,是繁华街道的一个胡同,左右两边都是小食店,到处是人,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她。
寻人未果,靳祁扬只能皱着眉回公司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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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的夏绵像个没反应的幽魂,完全是凭借肢体本能在行走,耳边不断回荡着一声的诊断:
“你怀孕六周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直接把她劈晕了。拿着化验单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发呆。
身后是公园,对面是医院,眼前是一条宽阔的路。
眼前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像一帧帧镜头急速而过。而夏绵就像武侠片中被人点了穴道的可怜女主,连眼神都没有波动。
“医生,我吃过药的。”
“药物避孕也不是百分百的。”
“做人流很伤身,你考虑清楚。”
一种无力的挫败和对生活的失望,如同利刃深深刺进心头。夏绵捂住脸,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
泪水顺着指缝滑下,沾湿了搁在腿上的化验单。
很多人走早路上看到长椅上的姑娘哭泣,从无声至有声再到消声。
短短半天,夏绵觉得自己历经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比酒店那夜更艰难。
直到头顶响起略略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是你啊。”夏绵抬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用手被蹭蹭眼睛,努力挤出了很难看的笑。
“怎么坐在医院门口?来看医生了?”靳祁扬用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夏绵用包包挡住腿上的单据,“走累了,坐这儿歇会。”
她不是腿累,而是心累。
想静又不想太孤独,所以才停在医院门口。这种车来车往的地方,很吵却也很安心。能看到人生百态,能闻到酸甜苦辣。
然而,这仅限于她一个人的时候。
夏绵不想被追问,不想把自己的私事摆在明面,低头用手搓了搓脸后站起来,“休息好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靳祁扬拉住她的胳膊。眼睛都哭肿了,他觉得要是不亲自送回去,整颗心都不会放下。
“别拒绝,顺路而已。”
·
其实靳祁扬刚从母上大人的魔爪下逃出来的。他非常不厚道地把弟弟扔给靳夫人摧残,一个人找借口溜了。
开车路过弟弟工作的医院,终于想起“兄友弟恭”和“手足情深”两个词,这才把车停在路边,拿出电话想找个借口把人从母上大人那救出来。
看着夏绵孤单柔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靳祁扬拨通孪生兄弟的电话:“帮我查一下今天你们医院的病人。”
“我的亲哥,医院有规定不能透露病人隐私。”
“那你的休假期就一直就在家里陪妈看相册吧。”
相册,顾名思义就是靳夫人给两个儿子挑女人的影集。本来他还是可以帮忙分担一些的,但前提是他心情好。
显然,夏绵的问题影响着他的心情。
“名字发我!最好有身份证号码!”
电话那头的靳楚扬气急败坏。太了解自己这个又闷又不近人情的哥哥了,不让他满意的话,别说母上大人已有的一本相册,他绝对能再找个三本五本帮着折磨他。
“挂电话发你。”
靳祁扬看着身边推着婴儿车路过的女人,突然补充道:“等等!先查妇产科。”
大概是知道这句“妇产科”能引起的后遗症吧,靳祁扬不想听到电话那头某人的叽叽喳喳,直接把电话挂断,快速开车回家。
半小时后,靳祁扬刚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就接到了短信。
“夏绵,女,妊娠六周……”
真的是怀孕了。
静坐在车上的人似乎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眼前竟浮现正在攀爬的小小的一只。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