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的鬼?他们这场戏还没演完,还要跟到家里来?!
聂羽熙见自己暂时性命无虞,陪着笑上前,好好地行了个大礼:“陆大人,在下是来给您赔罪的。”
“你还知道赔罪?我看你得意得很!”
聂羽熙满脸讨好地指了指桌上的物件:“您看,在下特地带了礼物来赔罪呢!”为了道个歉,她可是不惜血本,专程带了两瓶五粮液!这也是她特地向齐溯打听的,陆尘煜最大的爱好不外乎骑射和饮酒,即要赔罪,投其所好总没错。
陆尘煜一屁股在圆凳上坐下,仍不愿看她一眼。
“陆大人,在下确实是真心来赔罪,可……得意却也不假。”
“你……!”陆尘煜一回头,正撞上她的笑脸,那笑容恳切又欣慰,好似从里到外都在为他道贺。
“陆大人,在下可是为一对璧人指点迷津,促成佳偶了呢,怎就不能得意了?”
话虽不假,可陆尘煜就是心有不甘:“若你只是有心提点,直说便是,闹这一出岂非作弄?”
聂羽熙噗呲笑出声来:“大人啊,老爷夫人早就为您把通往幸福婚姻的康庄大道铺好了,您倒是愿意走吗?我要是开门见山,说你就是喜欢沈小姐,别矫情,娶她!您能愿意吗?”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敛起笑容,目光置空,幽幽如同叹息:“有些事,不走一遭撕心裂肺,便不能体会心底藏匿最深的索求。”
这惆怅虽来得突然,话却打进了陆尘煜心里。
他长长吐了口气道:“罢了,实际上我心中对你是感激的。只是……”他挠了挠发迹,语调忽然明快许多,“你也太让我丢脸了!能不能与我说说,你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丹青她知道吗?”
聂羽熙又笑起来:“可以啊,就让我来数数,有多少人参与了这场‘作弄’,可不能我一人背锅了!”
陆尘煜听她说完整个过程,才知道从一大清早,赫皙送来的那杯茶开始,他就完全落入了“圈套”里。
那杯茶里加了微量的泻药,聂羽熙对剂量和效用进行了精准的预算,算准了他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就会被迫无奈,避开沈丹青去方便。
而就在此时,齐溯和莫柒寒负责请沈丹青和芬儿去别处,又故意在披帛上洒了血迹丢在山崖边,此后便有人假装狼嚎并发出些奇怪的声响。
那群冲上山来说打狼的樵夫,实际上是齐溯从军队里调来的新兵所扮,他们本也没见过陆尘煜,不知他的身份,便没有以下犯上的心理包袱,只按本子说话办事罢了。
最终,又是齐溯向陆老爷陆夫人打了招呼,才放她和御征二人守在陆尘煜房内,主动向他赔罪。
所以,沈丹青和芬儿并不知情,可赫皙、齐溯、莫柒寒却都涉事颇深。陆尘煜心有戚戚——他们可是都他身旁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啊!
不过回头想想,有这么多人为他劳心劳力,点醒他的蒙昧,实在也是幸事一桩。
陆尘煜抬头问:“御征,今夜三哥在府上吗?找他喝酒去!”
聂羽熙抢答:“他们都在府外等着呢!”
行吧,连他会需要畅饮一杯都被算准了。陆尘煜无言以对,用力点头:“你……行!”
马车分了三辆,一同向齐府行进,聂羽熙和御征自然坐在齐溯的车上。三人头一回一同坐车,缄口不语,气氛古怪。
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路程,要是若无其事地聊聊天,转眼就到了,偏要这么大眼瞪小眼干坐着,马车两边只有两扇小窗户,被帘子盖得严严实实,三人近得几乎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尤其是他们都知道聂羽熙是个女人,而两男一女一同坐在不足三平米的空间里,在古代简直是秽乱世风的行为。
聂羽熙只觉道阻且长,遥遥无期,必须说点什么打破僵局!
“咳……”她清了清嗓子,向坐在她对面的御征道:“御征大哥,今天谢谢你啊。”
御征看了她一眼,不语。
“那个……我是说,多谢御征大哥今日出手相护!嗯……小女子感激不尽!”
仍旧不语。
聂羽熙无奈,绞尽脑汁又开口:“御征大哥,我知道你曾经对我有些误会,不过,相信那也全是出于对主子的维护之心,如今误会已解,你我都在大人手下当差,份数同僚,今日又愉快合作了一场,我想……你能不能对我放下成见,与我冰释前嫌,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吧?”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御征终于有了些反应,刚抬眼与她对视,立刻收了目光垂首道:“我不交朋友。我眼里只有两种人,主子,和主子的敌人。”
齐溯本闭目养神,到这会儿也睁了睁眼,眸光冷冽:“都闭嘴。”
聂羽熙不可置信地瞪他,她都这么放低姿态求和了,眼看气氛就要破冰,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颠簸了许久终于停下,聂羽熙轻轻舒了口气,舒展舒展筋骨,第一个蹦了下去。
莫柒寒已经下了车,正饶有兴致地看向齐溯的马车,一见聂羽熙下来,他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