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沏壶茶送进去。”齐溯只简单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绵锦儿匆匆进门,见聂羽熙伏在桌上,肩膀耸动,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聂仙士,大人他……”
刚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才,门外的丫鬟侍从议论纷纷,如何都猜不透齐溯为何会突然改了规矩,又独独要聂羽熙伺膳。怕只怕他犯了什么大忌讳,大人这是借机要罚她。
如今齐溯愤然离席,她又……
聂羽熙总算顺过了气,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拍了拍心口,长长舒了口气。
绵锦儿见她眼眶泛红,一阵心疼:“仙士受苦了。”
“受苦?”聂羽熙不明所以,“我只是呛到了,大人呢?”
“大人吩咐我送茶进来就走了。”绵锦儿仔细端详聂羽熙,“大人要仙士在用膳时伺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倒是没说起呢……”聂羽熙叹了口气,后悔自己这么不争气,第一次在府里一起吃饭就出了大洋相,往后恐怕都没机会了。
齐溯在书房里坐下,对御征道:“去看看。”
片刻之后,御征回禀:“大人,她没事。”
齐溯松了口气,回想她刚才狼狈的模样,嗤嗤笑出声来——从没见过有人这么笨,吃个饭都能把自己呛成那样。
“你去膳房说一声,以后但凡我在府上,备双人膳食。”他顿了顿又补充,“告诉邵立江,多做几样她爱吃的菜。”
御征愣了愣,垂首:“是。”
聂羽熙回到轩木阁,刚才尴尬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越想越懊恼,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百爪挠心了许久,忽然,戒指变色了。
她没有地洞,却有了“画洞”,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傍晚,绵锦儿奉命请聂羽熙去齐溯房里用膳,却发现聂羽熙不在房里,上上下下问了个遍,也没人见她出去。
这回府中又有了新的揣测——怕不是聂仙士受不住惩罚,暗自逃离了吧!
顿时整个齐府人人沉闷、愁绪漫天,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当众责怨齐溯太过严苛,连守护府邸的仙人都不放过。又有人忧心忡忡,说聂仙士离开齐府,怕是齐府得罪了天庭,要倒大霉。
齐溯正坐在餐桌边上等聂羽熙过来,不料来的却是御征。
“主子。”
齐溯挑了挑眉:“她人呢?”
“属下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
“府上议论纷纷,说她……因受不了苛责,私自出逃了。”
齐溯皱了皱眉:“荒唐。你去告诉他们,谁再妄议,仗责。”
他走进轩木阁,直接在那副画前坐下,心里忽然扬起一丝得意——他是府上唯一知晓她底细之人,旁人云云,不过胡乱揣测,他却知道,她会为他带回良策。
昨日晚膳后,她曾问过当今圣上的性情喜好,并答应当下一次“戒指变色”,她便带些新奇物件来作为寿礼。
今年非但是皇帝陛下“知天命”的大寿,又恰是熠王与烈王一争高下的关键之年。按路朝的传统,皇上必在知天命的年纪选一位皇子立储,以安天下民心。这才有了熠王招揽民间高手,集思广益的宴请。
这位圣上虽年及五十,对新奇事物的喜好,却是比起年轻人也毫不逊色。聂羽熙听闻圣上早些年得一副制作机巧的九连环,十分喜欢,便胸有成竹地保证,一定能找到更胜过所有宗亲番邦呈上的寿礼。
想来,她此刻正在为兑现承诺而奔波吧。
聂羽熙正在呼噜呼噜地吃拉面。
午饭那么一闹腾,根本没吃饱,刚到傍晚就饿得慌,好在这次回来,现代的时间在上午九点半。
她曾细细算过,现代与路朝的时间应该有六倍之差,即现代的一天,在路朝是两个时辰。她还曾特地试了试,在完成最后的任务之前,每次回去只能在现代停留十二个小时,过期便会被自动送回路朝。
好在这次回来采购的时间还算充足,她对此十分满意。
齐溯却在画前等得愈发不安起来,他不知道她要去多久,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回去了,更不敢想她万一不回来呢?
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到最后焦躁不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怎就忽然失了方寸。他不禁自问,她若真的一去不回,他心底那股子邪火又是因何而生?是气她言而无信?怒她不辞而别?又或者……
聂羽熙终于从画里钻出来时,齐溯险些砸了凳子。
“大人?”
听见这两个字,所有的恼怒与不安荡然无存。
“嗯。”他应了一声,“来我房里,用膳。”
“哈?”聂羽熙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都过了食时,大人还没用膳吗?”
齐溯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转身离去。
聂羽熙在他身后唉声叹气:“大人,我逛了一天好累,能不能不吃了……大人?”她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