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在城楼上陪同观看敌情的将领,各个神态变幻,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最后彻底黑了下来。这就是你舍身成仁的妹妹?这就是你坚贞不屈的陆大小姐?想到自己在灵台前陪着掉那几滴泪,这些大汉各个红头胀脸,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再看看他们敬爱的陆渊陆将军,恨不得一拳揍飞他。
陆渊知道自己此刻最该干的事就是拔出箭一下射死陆萱,以正视听,可是看着陆萱那天真烂漫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她不过是被保护在深闺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哪里懂什么军事朝政,她定然是被敌军蒙蔽的。
“将军!”
属下看着陆渊的模样顿时急了,陆渊却示意众人都先退下。
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大家,难道我们陆侯爷真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陆渊一连三天闭门不出苦思对策,这看在属下眼里,却是消极拖延,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将领愤怒的砸毁边护府陆萱的牌位,并把这里的情况尽数报给京城。
“现在我们要换人,就名正言顺还附和军心了。”荣平把奏章呈递上去,立即得到了皇帝批准,次日,林缈便带着新营队伍迅速北上。
敌军兵临城下,临阵换帅本是大忌,但此刻却无人提出异议,反而各个恨不得陆渊走人。“陆侯爷要避嫌”“免得陆侯爷为难嘛”
陆渊听得恼火,恨他们翻脸不认人。“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谁还能镇定边患。不用我,是朝廷自弃万里长城。”
“得了吧侯爷,我们就没见过跟敌军联手的万里长城。”
……
皇朝的边镇十几年来都控制在陆家手里,而林缈就久疏战阵,荣平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她一连数日,夜不能寐,心道这次赢了便好,若是输了,自己就是皇朝的罪人,再加上此前种种骂名,自己恐怕真要成第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公主了。
安乡县主大约知道她是心理压力最大的一个,便找她散心:“金光寺的佛菩萨特比灵验,我们去求个签吧。”
荣平摇头:“求签若是真能心想事成,这么多年我就不用想计策想到掉头发了。”
安乡县主她乌油油的一头青丝笑道:“看来您的计策从来都很灵验,所以不仅人人畏惧,连头发都不敢掉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便传来急报,滚鞍下马传送边关文书的小厮差点趴在地上起不来。
“念!”
荣平豁然起身,却见那小厮面白唇青,双腿颤抖:“边关城防破了。”
一语惊雷,安乡手中的茶杯噗啦碎在了地上。荣平的脑袋嗡的一声,勉强控制住声音:“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边城重镇失陷了。林帅正统兵后撤。”
荣平俏脸发白,苍星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半晌后,荣平似乎找回了理智,回头冷冷的盯着苍星:“你怕什么?去准备车马,我要进宫见驾。”
这个时候,她一定要跟皇帝站在一起,若是皇帝犹疑,再换回陆渊,必然导致军心混乱,甚至以后完全被陆家兄妹牵着走,这才是真正大崩溃。
“陛下,胜负乃兵家常事,而且我得到消息,林缈身体太差,一路车马刚赶赴边镇便生病了,请陛下不要过于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再等等。”
荣平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坚韧,平静,皇帝略微定了神,请人荣平就在宫里住下,若再有军情,可以立即商讨。
其实荣平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不得不借住大量安神香才勉强睡下,实指望次日一早就收到林缈收复失地的消息。
“报,报……”
“快讲。”
皇帝衣冠俨然,显然也是一夜未睡。
“我军,我军又失去了两座城池,大军再次后撤四十里。”
皇帝身体一晃,险些晕过去,荣平急忙扶住他,怒道:“告诉林缈,就地组织反击,不许再撤!不许再撤!”
她苍白着脸看着帝王弟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缈没有听她的话,依然在继续后撤,那架势……简直就像是带着大军调头冲京师来的。
京中的官员贵族已经晃了神,开始商量南撤,不少人已经开始变卖财产,让妻小先往南方移动。京中大街毫无往日繁华迷离气象,一片兵荒马乱。黄昏时分,安乡哭着来找她,说自己准备卖掉一座庄园,筹备些金子,结果却有暴民袭击她的车队。荣平闻言,差点一头厥过去,这不是她噩梦中的场景吗?
只是引起骚乱的不是乱政的陆家姐妹,而是林缈。
“姐姐,”年轻的帝王拉着她的手,颤抖着问:“那个林缈是不是恨你?”
所以他隐忍多年,只为了报复。
荣平闻言,怔住了。恨我吗?
荣平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退婚,等同背叛。日后权势滔天,也不曾眷顾提携半点,在用不上的时候,就把人扔在角落里吃灰,用得上的时候,就使劲利用,他确实有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