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逢,薛金枝感到了脑海中混乱放电的那些神经末梢,每一条都仿佛疯狂的触手一般,向着对面进来的男人扑去。她盯着邵龙,平生第一次,被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震得呆若木鸡。
这才是男人,男人中的男人!她的目光被蛊惑迷乱了一般,缠绕在邵龙身上,根本收不回来。
郑娇娥也听见了声音,她从发廊的屋子里出来,看见进来的人竟然是邵龙,这真跟天上掉下来一条活龙相似了。郑娇娥笑得眼尾纹又多了一条,连忙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这咋不打个招呼呢?我出去接你啊?”
邵龙笑了,指着身后的青年男人,说道:“我朋友曾一郎。”
曾一郎长得也很出色,而且帅得没有邵龙那么侵略性,斯文俊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可亲。他用目光打量着郑娇娥,回过头来看着薛金枝,将薛金枝的青春妩媚看在眼里,然后冲邵龙满是疑问地抛了个眼色。
邵龙示意他目标不是这个,眼睛到处看了看,没见到章玉叶,对郑娇娥说道:“我们哥俩想找个地方打牌。你这儿方便不?”
郑娇娥高兴得喜出望外,一叠声地说:“我这儿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啊?你不知道,你大姨我啊,剪头都是副业,主业就是打牌!”
她咋咋呼呼地说完,曾一郎看她这个架势,憋不住笑了,眼睛盯着邵龙,对邵龙这次的品味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邵龙立即看了曾一郎一眼,曾一郎会意,知道邵龙虽然品味突然下滑,但是确实是很认真来这儿泡妞的,就收了笑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劳力士游艇,暗示邵龙抓紧时间,既然目标不是眼前这两个,就别浪费时间。
邵龙眼睛向着薛金枝跑下来的楼上望了一下,想到章玉叶那个稚嫩的青苹果似的脸,心头难耐的痒痒,盼着章玉叶在家,盼着她在家听见自己的声音,能主动走下来。
这样他就省了好多麻烦。跟眼前这俩女人打牌耗时间什么的,实在是无聊透顶。
他失望了,楼梯上空无一人,黑黝黝地,带着拆迁区的破旧和黯淡,没有他这两天一直惦记的那个小姑娘的踪迹。
第4章
“那你一定打得特别好了?我这兄弟一堆钱没地方输呢,今儿输您这儿不正好了?”邵龙收敛了失望,他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打定主意不空手而归,为此消耗一天的时间也不是不行。于是他对郑娇娥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吧。我本来寻思了半天,也没有个打牌的好地方,冷不丁想到你这儿了,没想到还真来对了。”
郑娇娥更高兴了,她这辈子除了搞男人瘾大,就属牌瘾最大了,一听见有人找自己打牌,连赚钱的营生都丢在脑袋后头了。而且邵龙是什么人那?他那么有钱,他的朋友身家能差了?
都明说要“输钱”给自己了,这牌不打她不就是个傻子?
郑娇娥立即就关了店门,殷勤地招呼邵龙和曾一郎去了后面,她们一家人实际上生活的一个五十来平的两室小屋。
晚上章玉叶从打工的地方回到家,就听见了麻将声响。她听习惯了自己家的麻将声,从小陪着她长到大的,并没有觉得今天有什么稀奇,大不了就是对妈妈牌瘾越来越大,竟然生意最好的周末也能为了打牌关店而感到一丝无奈。她将带回来的麻酱面放在进门的地方,本拟把面给了她妈,说一句话就回屋,却不想一眼就发现今天妈吗的牌搭子是俩年轻的男的——
她第一反应是妈妈又交了年轻的男朋友,紧接着的念头是妈妈的钱又要被男人坑走了,然后家里又要有一阵子的乌云阴雨——这么想时,两个牌搭子从桌子上抬起头,几乎一起转过来看向她。
一个是邵龙,另外一个不认识。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第一个念头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这让她的不可置信直接变成了震惊,震得忘了移动,甚至连邵龙看见自己,眼睛倏地一亮,立即起身对她说话,她都没有醒过来。
郑娇娥看见邵龙起身,才意识到小女儿回来了,不舍地将眼睛从麻将上移开,看了一眼呆愣像个木头的小女儿,不高兴地哂道:“你干嘛呢?你哥跟你说话呢?”
章玉叶被妈妈的这句话弄醒了,她低下头,没敢看站起身的邵龙,也不知道她妈和他又都冲自己说了些什么,快步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甚至忘了跟邵龙打招呼。
她进门就将房门关得死死地,顺手反锁上,走到床边重重地坐下。
可是屋子还是太小了,麻将声音哐啷哐啷地传过来,令人心烦意乱,她从小就讨厌这个声音,今天尤其觉得刺耳。她翻出耳机,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歌当背景音乐,即使这样也难以心绪平定,就打开微信,同桌林震和另外几个同学给他发了信息,她将心思从楼下蓦然出现的邵龙身上暂时移开,先处理微信上的信息。
她所在的初中不怎么好,凭成绩她肯定考不上好高中,但是好在她们有几个指标到校生的名额,现在她能指望的就是这个指标到校生,不然的话,她就只能去旁边的普高,然后大概率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