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昱长的可真好,怪不得这村里的大姑娘小寡妇神魂颠倒的,未出阁的姑娘还好一些,特别那些个寡妇,争先恐后的上门表现自己。
“这么些年了,师父一点不见老,难怪如此招人喜欢。”
小姑娘有些不太高兴,总觉得这些个女的要把她和沐寒的师父抢走了。
宋昱淡淡一笑,轻抿了口茶:“招人喜欢的不过是皮相,我若面目可憎,不知会被多少人避之若浼。”
“师父是师父,旁人是旁人,自然不一样的。”
“若是丑陋。”
他看青颂一眼:“你当年也不会一声不吭的被师父抱走。”
青颂自个想想也是,要是当年换成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抱着她还要做她师父,她自然是不肯的。
原来皮相这东西,竟如此重要。
“那张寡妇长得挺好的,师父觉得呢?”
“皮相虽重要,也并不是全部。”
宋昱摸了摸她的头顶,样子有些好笑。
“有人用好皮相做错事,面容姣好内心丑陋,这与披着人皮的恶鬼有什么区别?”
“可我没见过张寡妇做错事。”
他沉默了下,垂了垂眼睑:“师父也做错过事。”
“为何?”
“所谓的律,与义。”
“是律义错了吗?”
他摇摇头:“是师父错了。”
青颂从未见他露出如此神态,他盯着烛火,仿佛透过火光看见很远的地方。
说不好奇是假的,她特想知道宋昱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的就独自跑这穷乡僻壤来养孩子。
不过这种事,你问他他一定不说,跟你叨叨一些没用的顺利转移话题,再说一些有深意的话,她才几岁她哪能听懂。
不过打那以后,那张寡妇再也没来过,王婶倒还来,可一连吃了几次闭门羹,骂骂咧咧着道不知好歹,沐寒蹲在墙头上问她:“王婶,等我再大大,你给我说门亲事可好?”
王婶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毛都没长齐就想姑娘,你等着吧你。”
“好嘞王婶。”
王婶走了,也再没过来,给青颂找师娘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有一次,小姑娘瞧见素来温柔的张寡妇面目狰狞朝着流浪狗又踢又踹,原由是这狗踩脏了她新买的鞋子。
作者有话要说: 青颂:师父你不要媳妇你不需要
宋昱:噢
☆、第15章
已入深夜,宫中幽深,唯有御书房仍旧是烛火通明,熏笼缥缈升起缕缕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西域进贡来的熏香,有提神醒脑之功效,小皇帝喜爱这味道,特意为御书房御用。
金丝楠木的书案,雕刻着精美至极的龙纹,琉璃盏内烛火摇曳,映着坐立书案旁的人,他身着墨黑长袍,金色的龙纹栩栩如生,眉眼沉静,瞳色幽深,白皙修长的手执笔,却在发愣,漆黑的墨汁滴下,将面前的宣纸晕染成一团墨色。
福公公沏茶时,余光瞥见堆积如山的奏折前,摆放着一纸书信,信封上龙飞凤舞写了宋昱二字。
福公公顿悟,为何他家皇上会发了一整晚的呆,原来是国师又来信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茶壶放回原处,轻声道:“皇上,夜深了。”
沈良州回神,揉掉面前污垢的宣纸,再次拾起宋昱的信纸,又细细的看。
福公公叹息,皇上年幼时他便跟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便也最能了解皇上心中所想,只单单一封回信,他便写了那么久,又犹豫了那么久,心中郁结,可想而知。
沈良州将信又读了一遍,放置一边,神情有些恍然:“宋昱离宫多久了?”
福公公略微沉思,答道:“回皇上,过了年就六年了。”
“六年了。”沈良州呢喃:“朕托付给他的小拖油瓶也长大了。”
“那是自然,皇上也长大了。”福公公笑道。
“朕是变了。”沈良州轻声道。
“皇上,成长本身就是一个改变,是都会经历的过程。”
“该受的还是得受,生为皇室,朕很遗憾。”
沈良州叹息,许久之后执笔将信写完,递给福公公。
“明日派人请云澄过来一趟。”
福公公接信行礼:“奴才遵旨。”
周翰奇在家里巴巴的躺了半个月,就又生龙活虎胡乱蹦跶了。
青颂与沐寒再去街上听书,又遇着了他,这回一改之前对他们的敌意,笑嘻嘻的跑过来打招呼。
以前他横行的这几年里,向来说一不二,没几个人能忤逆他,见惯了唯唯诺诺的小孩们,忽然见着沐寒这样的,还真是稀奇的好玩。
沐寒觉得这人傻里傻气,没想与他有太多瓜葛,可周翰奇不这么想,黏着他非要与他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