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是我打扰了。”

    “你先随便坐,我去换身衣服。”

    说着,许墨就一边还在擦头发一边就往卧室走,宫野志保看他走开,还听到他的声音在说,“渴吗?我只有白水,在餐桌上,你自己倒一下吧。”

    宫野并没有去倒水,而是转身看了看客厅,径直走到沙发前,回身坐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坐上出租车的那刻她都是恍惚的,有些事,不,是所有的事她都无法左右,尤其是明美的事,她不可以知道明美在做什么,没办法阻止明美的任何行动,所以长久以来,她觉得无论如何,只要她是安全的,便足够了。

    但是,现在仿佛不太一样了,千百万种设想,她都不敢想明美会和她牵扯到同一件事来,尽管目前看来也没多大联系,或者只是GIN不信任她,所以才派明美来牵制她,但是最坏的结果呢?连Vermouth都参与进来的事,终究是不会简单的。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

    宫野思绪不清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去哪里?哪里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回酒店吗?还是听Rye的话尽快收拾东西回日本?今天的事GIN怎么可能不会收到风声,他不会放过她的,不,他和组织还需要她,不会对她怎样,可明美呢?

    那一瞬间,宫野想起了下午见过的那个男人,想起了他深刻眉骨下那双好看却又带着深不见底的眼眸,是她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见过的那副面孔,疏离冷漠的优雅之中又多了七分傲然三分狠厉,仿若世事如何变迁之于他,都是无畏的,也是无谓的。

    或者,所有事的关键都还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上,又或者,她可以靠他。

    油然而生的念头吓了自己一跳,言语却比思维反应更快,

    “麻烦去这个地址。”

    宫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出手机调出了许墨家的地址展示给司机看了。一切已成定局,但愿自己这一步走得正确。

    宫野志保静静地坐在许墨家的沙发上,视线却突然被沙发前茶几上的一张纸吸引了,纸上是一副铅笔素描,灰白的,并没有上色,更像是草图。尽管当时许墨没有回答她的质疑,上头给她的资料也并未说明这点,但以她的观察推测,她几乎可以确认许墨对色彩的认知有障碍,至于是什么程度,她不得而知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这幅素描所描绘的场景吸引住了——其实与其说是一幅画,更像是一个地方的图示,画上仿佛有一片草地,铅笔轻扫而过,在那片疑似草地的右侧生长着一棵大树,盘根错节的粗壮树干在画中体现,视线顺干而上,看到树四散的枝丫,看到树连成片的叶子,作画者用自己的笔触使其变得很生动,尽管没有颜色,宫野志保也能从画中感觉这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而在树的旁边,宫野看到了几个中文字,她费心在脑中搜索下自己曾学过的中文词汇,辨识出:

    恋语市…郊区?香樟树……

    这只是一副很平平无奇的画,纵使看的出许墨有不错的绘画基本功,但对于宫野志保而言,像是有别样的意味一般,她在那一刻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开相册,一一翻阅。

    这些照片都翻拍自GIN给的资料中的,当时她心不在焉,只是粗粗翻阅了一番。可如今通过照片,再捋过一遍,宫野志保才发现,GIN的资料是如此详尽,所以又何必让她再去探查确认?是因为本不信任上头刻意指派的人,还是,又或者这就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一步步的铺排,可能只是要她接近许墨而来达到组织,又是否可能单纯只是GIN,想要获得的利益的借口?她并不敢深思,低头看屏幕上的照片,另一只手拿着那幅草图,上下交叠着比对。

    她手机里的照片显然要比画鲜明多了,尽管好像是一张旧照片,有些许的泛黄和褪色,但大体画面还是能够明确显现的——照片所显的场景和画上的差不多,或者说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一片草地,同样的一棵树,通过有色彩的照片展现的枝叶的形状,宫野大概可以确认那就是香樟树。与画作还不同的是,照片的那片风景中是有人存在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拍摄的角度有些远,照片中看不清那两个孩子的脸,只能看到小男孩的着装类似于英式的校服,坐在草地上,手上拿着一本东西,类似于画板,而女孩则跪坐在男孩身侧,白衬衫红裙子,相对比较惹眼。

    宫野志保对那叠内部资料最好奇的便是这张照片,尽管她一眼见到的时候依然平静不起任何波澜,她一直很奇怪,在Ares,也就是许墨详尽的履历中出现些许工作照和生活照都不奇怪,甚至看到他小时候的全家福她都没什么意外的,唯独这一张,说不出的格格不入,开始只以为或许他有个妹妹,但可能连组织都没查到什么,所以并未记录。

    然而,现在想来……想起午后图书馆那个睡得安宁,仿若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女孩,再细细对上这张照片,宫野觉得有些乱,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能沉不住气,她还没弄明白Ares之于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