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着说话不腰疼,下车!”
梁爽气极,动真格的了,突然一个急刹车,两脚撑地,摇摇欲坠。
“干嘛呀,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气了?”
王桃正在逞口舌之快,哪里料到梁爽突然撂挑子不干了,气鼓鼓地催她下车。看情形,梁爽是认真的,势在必行,但她还是决定争取一下下。
“老师常常教导我们,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从一而终,否则的话,将来注定一事无成。”王桃大灌心灵毒鸡汤。
“去他妈的老师!去他妈的一事无成!去他妈的——下车!”
梁爽不买账,暴粗口,看来真急眼了。
“等等!我有话说!”王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爽,你知道我这人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上体育课的时候,大家都跑十圈,就我跑一圈,不是不想跑,实在跑不了。我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血糖低,血压高,重度贫血,极度虚弱,所以求求你,还是你来骑吧,我不行的,没力气,蹬不动。”
“还有理由吗?”梁爽转过身瞪着她。
“有啊,那个,我骑车的技术太差,平时骑我家那辆凤凰还行,晃晃悠悠不至于摔倒,但你的车子是山地车,车型不一样,我没试过,不敢随便上手,万一出点差错,你我受点伤破点皮没关系,新车破相了,多不吉利,你得多心疼啊?”
“还有别的理由吗?”
“肯定有的,我再想一个啊,啊,是了,我有夜盲症,虽然咱俩认识十八年,但我保证你肯定第一次听说我有这个毛病,不,不是毛病,是病。只要离开光线,我就成了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尤其晚上,尤其今晚,我感觉自己像被人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双眼,崔健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其实我啥也看不见,我不能走也不能哭,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干枯……”
“扯,接着扯!天花乱坠,不着四六!我看你就一个字!”
“啥?”
“懒!”
“言之有理!”
王桃理屈词穷,只得认怂,慢腾腾从后座上滑下来,依依不舍。
“真的要我载你吗?”
“麻溜儿!”
“奴婢遵命!”
看着梁爽满头大汗的样子,王桃确实于心不忍,很想驮着她一鼓作气飞奔回去,无奈林黛玉一般的体质经不起电闪雷鸣风吹雨打,只能实事求是地埋头苦干,攥紧车把,抻开两腿,学董存瑞呐喊一声“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冲啊!”硬着头皮向未知的前路驶去,尤如一把利剑,刺穿黑夜心脏——
刺穿过后的三分钟,黑夜无恙,行刺者惨了,人仰车翻,狼狈不堪。
王桃鬼使神差地把自行车骑进了泥潭里。
潭形四四方方,无荷叶,没水草,满是淤泥和青苔,应该是专门造出来养泥鳅黄鳝的,进去容易出来难,一朝陷进去,十年怕泥潭。
倒霉催的,这一次偏偏连人带车,无有幸免。
“王桃,你个大笨蛋,瞎逞什么能!这下好了,栽沟里了,呜呼哀哉!”
梁爽要疯了,无尽地埋怨。
“能怪我吗?我早说不想骑,骑不了,是你中了邪似的非要我来挑战,结果怎么着,全折这儿了吧。”王桃底气不足,小声抗辩。
“瞧这话说的,我又没把刀架你脖子上,撵不撵你是我的权利,听不听话是你的自由!现在问题来了,我的两只脚都在陷泥里,一点不自由。”
“再加把劲儿,或许能出来。”王桃鼓励道。
二人一番折腾,奋力往外爬,但徒劳无功,且越陷越深。
梁爽:“桃子,我不行了,实在爬不动了。”
王桃:“我也不行了,咱们别挣扎了,没用,还是省点力气喊救命吧。”
梁爽:“有人吗,救命啊——”
王桃:“有救吗,人命啊——”
梁爽瞪着王桃:“……”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辽阔的天空下,树影幢幢,寒风四起,一阵忽高忽低时强时弱断断续续却又连绵不绝的喊叫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为这空旷寂寥的夜晚奏响一曲极不协调的乐章。
梁爽悲观绝望:“桃子,今晚咱们小命休矣。”
王桃视死如归:“死便死了,有何可怕?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姑奶奶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不,一条女汉!”
梁爽:“如果真有来生,我才不要做女汉子,我要当女神!”
王桃:“女神一点都不好玩。实话告诉你,十八年后,我还真是一个女神,性感,高冷,有财有貌,引无数男人竞折腰!可惜遭人妒忌,引来杀身之祸。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多活一天是一天……”
梁爽:“姐你莫不是发烧了吧,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王桃:“小爽,我要说我是从十八年后穿越过来的,你信吗?”
梁爽:“鬼才信!你咋不说自己是武则天转世、慈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