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生出几分对上学的抵触来。
上学路上,她把脸贴在车窗上,好一阵唉声叹气。
司机看她伤春悲秋地,不由好笑道:“灼灼,怎么不高兴了呢?”前几天上学她可是一路哼着歌去的。
傅明灼说:“我不想去上学。”
司机觉得她有这个想法很危险:“怎么能不想上学呢?”
大人明明自己也不想上班,却不能理解小孩子不想上学,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傅明灼继续自顾自叹气。
那个倪名决只有开学第一天象征性地来了,后面再也没来学校了呢。
既然他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呢?
开学第五天,倪名决的座位依然是空着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袁一概风卷残云地把满满一餐盘的饭菜吃了个精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向对面挑三拣四的傅明灼,踟躇着开了口:“明灼,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傅明灼想了想,没有,遂摇头。
“真的没有吗?”袁一概有点掩不住面上的失望了,“比如什么邀请之类的。”
傅明灼把一块生姜当成肉嚼了一下,生姜的辛辣顿时让她一张小脸顿时苦兮兮地皱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理会袁一概,等嘴里的姜味消下去,她一抬头看到一张伤心欲绝的胖脸。让她有一点茫然,一点迷惑,还有一点莫名的心虚:“……”
袁一概也不想跟她兜圈子了:“后天是不是你生日?”
傅明灼迟疑一下,点头。
“那你不请我去你的生日派对吗?”袁一概说,“要是我过生日,我肯定会叫你的。”
傅明灼垂了眸,调羹无意识地搅动着餐盘里的食物,过了好久,她说:“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啊?”袁一概不解,他原以为傅明灼一定会办上一场隆重的生日宴。
“我不喜欢过生日。”
袁一概的问题层出不穷:“那你爸妈也不给你过啊?”
“嗯。”
袁一概还想刨根问底,傅明灼指向餐盘里的红烧大排,“我吃不完,一概你要不要吃大排?”
袁一概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边递去自己的餐盘一边吐槽她:“给我给我,你真浪费。”
其实傅明灼撒谎了。从有记忆到十二岁,她一直都很期盼过生日,提前一个月就会缠着哥哥提醒他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不过十二岁那年,她得知了傅行此苦心孤诣瞒了她十二年的真相——母亲生她难产而死。
她的生日,母亲的忌日。
从此傅明灼再不过生日。
8月7号,星期天,傅明灼15岁。
虽是周末,但她没有赖床,早早就穿戴整齐,路过傅行此的房间,他的房门也刚好打开,夫妻俩说着话从里面走出来。
“我妈走的时间都比陪我的时间多了……”傅行此的尾音在看到外头傅明灼的同时不动声色地隐去,他端详妹妹片刻,然后抬手揽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熊孩子,又大了一岁。”
宴随递给傅明灼一大盒乐高,虽然傅明灼不过生日,不过宴随每年都会送她礼物:“灼宝宝,平安快乐长大。”
傅明灼得知自己身世后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宴随刚好进入兄妹俩的生活,傅明灼能走出阴霾,宴随功不可没。
用过早饭,三人驱车驾往北郊山上,兄妹俩的母亲梁赫之就葬在那,这是传统,每年傅明灼生日,不管多忙、天气多恶劣,他们都会来看望母亲。
很巧的是,每一年的八月七号都是飘着雨的,分外悲凉。
这天也没有例外,雨挺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石阶上,笼得整座山朦朦胧胧。
三人撑着伞,缓缓上行。
在那里,傅明灼见到了只在开学第一天现身过嘉蓝的倪名决。天气恶劣,在他们来之前,这漫山遍野只有他一个人,背影寂寞。
原本梁赫之的坟墓在最靠上的一排,在往上是原始山林,还没有开发,不过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出生自然也有那么多人死亡,墓地不够安放亡者了,自然得再择地规划。
此刻,梁赫之坟墓所在的行列上是一大片被隔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空地,因为新建不久,只有寥寥几处立着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