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位老妈妈去后厨,跟他们说,别给重活。老妈妈完事后去账房支钱,跟管事的说办喜事,能多给一吊。”老妪喜得皱纹都笑开,“九皇子真是活菩萨!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说着便颤巍巍要跪,书生忙扶住她,“老妈妈不必多礼,那一吊钱算是九爷心意,祝令孙与郎君如意美满。”
送走老妪,又一小童上前,神情怯怯的,也学着别人小心叫了一声:“先生。”书生笑眯眯,“怎么啦?家里有难事了?”
小童低头道:“娘病了,请不起大夫,隔壁张婶婶让我来这里……找九皇子。”书生又问:“你爹呢?”小童头垂得更低,“爹爹,已经不在了。”
书生摸了摸小童的脑袋,“不怕,你跟阿良哥哥去库房,帮里面的姐姐整理好布匹妆缎,她们会送你好看的布。姐姐会告诉你那些布值多少钱,你好好记住,拿出去卖的时候别被骗了,若还有剩,就留着过年做新衣裳吧。”
展念问知秋:“为什么不直接给钱?”
“小孩子拿钱不安全,不如包些布匹妥当。走吧,姐姐不是要上街么?”
“九爷是专门在府上空出一些活,给那些周转不开的百姓提供方便吗?”
“是。”知秋笑道:“姐姐方才瞧见的那书生,本是个穷秀才,靠给府里算账为生,九爷见他为人伶俐亲切,便让他接手了如今的差事,那书生很是喜欢,事也办得周全,已做了三年了。”
展念不言,唇角悄悄弯起。
穿过一道城门入了内城,如同霎时跌入红尘万丈。
热闹繁华的街市商铺林立,采买之人络绎不绝,砍价之声错综嘈杂,空气里既有酥饼糯米的甜香,也有酒肉酱醋的鲜香,老人在店铺前闲拉家常,妇人在摊子后忙做针线,孩童如小鱼入水,在人群里撒丫子乱窜。熙熙攘攘喧喧闹闹,一派盛世清平的景象。
知秋惊愕于展念强烈的好奇心,如从未上过街一般,在卖绒花的老人前都能停留许久,即使那一扁担的绒花做工平平花色平平造型平平,展念却能津津有味逐一看过。
如此逛下来,知秋已是累极,展念见一家糕点铺子聚了不少人,便从钱袋中掏出几文钱,“这就走不动了?罚你去排队买糕点,等我逛完这个书坊就回去。”
知秋松了口气,忙去排队。而展念从容逛完书坊出来,却见五步开外,两个官兵与几个下人聚在一处,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下不由警钟大作——历来古装剧里,遇见衙役准没好事。正默默朝对面的糕点铺子挪脚,一个官兵便已走上前,礼貌一揖,“姑娘就是董鄂家的小姐?”
第13章 弋者何所慕
又是董鄂家小姐!
展念皱眉,不耐道:“不是,认错了。”
下人中有个丫鬟模样的道:“官爷,容奴家同小姐说几句话。”
待众人离远,那丫鬟一把抓住展念的袖子,泪眼汪汪,“小姐!小姐你还活着!你竟还活着!可小姐既然安好,为什么不回府上呢?”
展念半是怜悯半是气恼,“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姑娘别拽着我。”
那丫鬟仍是不肯撒手,争执间袖中掉出一个画轴,“小姐去了一趟塞外,为何就不肯回府了?老爷夫人自小姐走后,没有一日……”
展念捡起画轴,画上女子一身湖蓝色罗裙,坐在池畔亭阶,神态飞扬地执箫吹奏。相同的眉眼,相同的笑意,自千百尘世迎面而来,让展念陡然一惊,又听那丫鬟提起出塞,更是震惊,“去过塞外?”
“两月前,小姐得知大限将至,便执意进宫拜别太后,哪知小姐却趁机弄晕采萍姐姐,换上她的宫装随行木兰围场。老爷夫人不敢声张,谎称失踪,不料小姐竟还活着!可小姐既然安好,为什么……”
展念捏紧画轴,后退一步,再退一步,“我不是,不是……”
知秋买回糕点,见展念被几个官兵仆役盯住,忙上前挡住展念,怒道:“我们是九阿哥府的,你们做什么?”
眼见董鄂家的小姐跑了,一个官兵急道:“董鄂千金尚未过门,九皇子不该插手此事,得罪了。”说完,一行人便匆匆追去,知秋躲闪不及,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董鄂府?”
方才啜泣的丫鬟缓过神来,赶着扶起知秋,而知秋仍魂游天外,“九福晋?”
知秋一路怔怔地走回阿哥府,走入停云堂。胤禟不见展念,又见知秋神情,脸色陡变,几步上前,“她呢?”
知秋愣愣道:“九福晋逃了,董鄂府的人正在追。”
佟保闻言惊问,“九福晋?”
知秋木然点头,对上胤禟目光时骤然一惊,瞬间清醒跪下,“集市上,姐……福晋被董鄂府家奴认出,不肯回府,趁乱逃了,暂时,暂时还未找到。”
胤禟眸色翻涌,一字一字道:“她二人,不过样貌相似。”
“从前伺候福晋的丫头说,福晋身染顽疾,自知大限将至,便假借拜别太后之名进宫,偷换宫女衣装随行出塞。董鄂公对外只说失踪,假意寻找,其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