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着山羊胡的民间大夫在前厅的伤员间不住地穿梭时,进来看了一眼。从药箱里拿出一根绣花针和长长的丝线,并一个药瓶放到琼花面前,“会缝衣服吗?”
“可能会一点!”她当然是会的,由于不知道原来的公主殿下会不会,所以遣词造句上客气了一下。
“缝一下,再上点药,三四天也就好了!”大夫说完了这话,便又去了外面继续忙碌着。
你们同人世界都这么随便吗?琼花暗暗吐槽,想着也不是多大事,就拿起针在桌上油灯烤了烤。
宇文成都见琼花竟真的有板有眼地拿着线去对针眼,手不禁一抖,原就清俊的脸更显得煞白。想了半日,终于用了不至于伤害小姑娘自尊心的措辞,“臣,万不敢劳烦公主!”
“就别嫌弃了。”琼花蹑手蹑脚地解开那满是血渍的碎布,只见那可怖伤痕竟在他手上形成了一条沟壑,不禁“嘶”了一声,喃喃说:“看来这小毛贼下手比较狠,都裂成这样了。再坏也比你现在这样好吧?”
看公主如此认真,宇文成都也不好再拒绝,只得视死如归,任她举动。然后,渐渐发现好像没那么糟糕,至少,针脚算得上是整齐的。
一瞬间,宇文成都有些恍惚,此时烛光下公主的样子倒是与小时候玉郡主的模样重叠了。
“天宝将军。”琼花不停手中的动作,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叫了他一声。
“公主吩咐。”
“你白天拿出的那个金牌是伐陈后我父皇赏赐的吧?那天李元霸吵着要的也是那个对不对?能不能让我看看什么样子的?”
……
他还当是什么要紧事,果然只是小孩心性。宇文成都无奈笑着,用另一只手摸向自己腰间,将金牌放到琼花面前,让她仔细观看。
在金牌上赐字“横勇无敌,天下第一”,她的便宜老爹杨坚倒是挺好玩的。不过她隐约记得宇文成都真正效忠对象是杨广,甚至好像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杨广弑父篡位一事。就这么个人,她必须得保证他到剧情最后一直活着,琼花越想越郁闷,就连白日里宇文成都才救了她的情义都抛诸脑后了,她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收了线,将剩下的线打了个结,“好了!”
宇文成都很疑惑自己哪里得罪公主了。
**
回到长安,宇文化及对没劫到皇纲一事大为震怒,杨广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此时于他而言,最直接,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太子之位。
“父皇,母后,这是民间夫妇常年挂在床边的同心结。象征着夫妻同心,永不分离。”一大早,琼花就到帝后的床边自顾自地挂上买的地摊货。往宫外跑了几天,不给爹娘买点什么东西肯定说不过去。“傻丫头,你父皇母后都是民间长大的。这些东西还见得少啊?”杨坚透过桐镜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琼花,无奈笑着。
独孤皇后亲自为杨坚戴上冠冕,“咱们丫头可聪明呢,一点都不傻。自己在外头好吃好玩的玩够了,回来了随便买个东西打发我们,也就陛下还高兴。”
“母后!”被戳穿了的琼花跺着脚跑到独孤伽罗身边拉着她的衣服撒娇。这无论古今中外,身份地位,做父母的和女儿相处模式倒是大同小异的。
“你母后和你说着玩呢!”杨坚回头握着孤独伽罗的手,临去上朝前还半认真地说了一句,“不过咱们琼儿是长大了,还知道同心结。再过些日子及笄,就该选驸马了。”
琼花往独孤伽罗身上粘得更紧了,“我才不嫁人,永远在父皇母后身边才好。”
**
“之前送去的金银老匹夫丝毫未收,我还当他不想卷入太子之争。原来只是没送对东西。”杨广咬过身旁美人递来的一片柑橘。
宇文化及立于榻旁,对晋王在朝上屋里的两幅面孔已然司空见惯,“既然杨素已然收下那些美人,想来近期定会有所举动。此人在朝中一向保持中立,陛下也是十分信任他的。再加上殿下之前在太子宫走的那步棋也有了成效,如今只需静待局变就是了。”
“不,还不够!父皇虽然见过几次杨勇的荒唐事,终究没有触及底线。 ”杨广眼睛一眯,从床榻上翻了起来,笑道,“给父皇的大礼已经在预备了。”
“看来萧娘娘便是去筹备此事了?”宇文化及了然一笑。
“皇妹啊,你我既生在帝王家,就别怪做哥哥的心狠了。”杨广自斟自饮了半杯酒,继而将剩下的半杯倾泻在地上。
琼花才进自己宫院,便远远地瞧着宫女在给一个年轻女子奉茶。那穿着朴素,妆容自然,却丝毫不掩倾城之色的女子前脚还在自然地与宫女说着话,一见琼花进来,立刻迎了过来牵手,“前几日的婚仪妹妹没赶上,大概还不认得我,”
这么说当然就知道了。这位美人每次进宫都得穿得贤妻良母来投杨坚夫妇所好也是不容易了。作为杨广老婆,萧氏也被这演义甩了不少锅了。
琼花暗中感叹之后,又一脸天真地用语言表现出来对萧氏美貌的赞叹,“回来之后听闻晋王哥哥新娶的王妃堪比夷光,王嫱,今日一见,只觉得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公主这话说得倒像是真见过西施王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