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家祭无忘告乃翁 > 分卷阅读22
    至于他自己,纵使博学多才,辉煌不过数十年,有何用?

    他道,“遗子黄金宝,何如教一经。”留给子孙金银珠宝,不如教他们熟读经书。

    谭振学面露愧色,“儿子让父亲失望了,日后必勤奋苦学,不辜负父亲的谆谆教诲。”

    “吃饭吧,待会看看你们的诗。”

    就诗的格律平仄韵来说,谭振学无可挑剔,但意境而言,谭振兴的更为细腻,比起传统以竹喻气节的诗文,他诗里的竹子是山河点缀,是百姓家随处可见的物件,比不得姹紫嫣红的花漂亮,比不得种类繁多的木头结实,却自有它的美和用处。

    通篇下来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谭盛礼多看了谭振兴一眼,想不到他有点真才实学。

    他如实做评,“如果这是乡试,振学的诗更入主考官的眼。”

    谭振兴泄气,却也心服口服,谭振学的诗磅礴大气,有文人之风,而他的诗,太小家子气了。

    没办法,如果不砍竹子不搭鸡笼他或许能写出谭振学那样的诗,偏偏他动手砍了竹子,以竹为诗,想到就是竹子的用途,眼皮太浅了。

    谭盛礼话锋一转,“但这是会试或者殿试的话,振兴的诗更胜一筹。”

    谭振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会试和殿试是科举最高级别的考试,考官也是由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主持,父亲的意思是说他比谭振学厉害?是这个意思吧,他没理解错吧。

    谭振学也略有惊讶,细品之后,甘拜下风,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谭振兴的立意更深。

    “父亲说得对,大哥的诗更为出彩。”

    听谭振学也这般说,谭振兴按耐不住喜色,凑上前,眉开眼笑道,“真有这般好吗,我……我怎么想怎么写的,没有多想……”

    这点谭盛礼看得出来,桌上还有两人修改前的底诗,上边写写画画,修改了很多次,谭盛礼把诗给他,“骄兵必败,你的诗能在会试中给你增分,也要过了院试和乡试再说。”

    谭振兴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但听他父亲又说,“我只以你们兄弟的诗论高低,你们要知道,考生不止你们,还有其他人。”

    谭振兴更笑不出来了,和谭振学比他都没优势,再加上其他考生,岂不输得更惨。

    县试过不了,绝对过不了。

    “父亲……”谭振兴又打退堂鼓了。

    谭盛礼抬眸,“何事。”

    谭振兴抿了抿唇,摇头,“无事。”

    “无事就背书吧。”

    谭盛礼把他们的诗收起来,两人诗词方面皆有些天赋,诗文这门不成问题。

    他们背书,谭盛礼就继续默书,用不着他提问,遇到不懂的地方,两人会主动问,谭盛礼也会耐心地讲解,待他们将今日的功课完成,谭盛礼就给他们布置明天的功课。

    比私塾夫子布置的功课要多得多。

    算是感受到寒窗苦读的气氛了。

    难怪父亲不去考,太累了!

    第12章

    子孙后人放弃科举的确是怕累,心志不坚定,但谭盛礼则是不想占便宜,他乃翰林院大学士,又做过会试主考官,科举于他而言没有任何难点,他如果下场考试,对其他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谭盛礼做不出来。

    因此只能收学生,让学生去考试。

    是的,谭振兴与谭振学是他的学生了,他琢磨着把私塾的谭振业也叫回来,私塾的夫子是个秀才,眼界和学识有限,教学生考秀才不是问题,要教学生考举人则差许多,至少在这方面是远远不及他的。

    清晨,守着谭振兴背了会书他就去镇上了,以前没去过安乐镇,好在出村时遇到谭生津,谭家族里的晚辈,他去私塾给弟弟送换洗的衣物。

    正好,谭盛礼与他一块,惠明村离安乐镇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想着来回费时耽误学习,私塾设了睡房,离家远的学生直接住私塾里,开销包含在束修里,要比走读的学生贵许多。

    谭生津说,“辰清叔,再过不久就县试了,我爹的意思是下个月把弟弟接回家温习,振业堂弟呢?”私塾伙食不好,考县试费神费力,早点接回家补补身体,身体好,握笔才有力气。

    “我今天就是去接他的。”谭盛礼不知谭振业功课怎样,从谭辰清的只言片语中来看,县试不成问题,但谭辰清妄自尊大爱夸大其词,说的话不可信,究竟怎样,得他考察后再说,他问谭生津,“谭家族里有多少读书人?”

    “这两年没什么人了,包括我弟弟在内就四人,听我爹的口气,有两人不准备读了。”

    谭盛礼沉吟,“为何不读了?”

    谭生津不好说真话,直道,“穷。”私塾每年束修就三两银子,加上笔墨纸砚的消耗,少说得要四两,普通人家每年攒个几百文就乐翻天了,要他们每年拿几两银子供读书人,勒紧裤腰带也拿不出来,故而能读书的多是殷实人家的孩子,渴望孩子读书考科举光宗耀祖的,但随着谭振学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