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主谋。”
沈廉颇为感慨,捋了捋刻意修起来的美须,头顶缠着的纱布像个白帽子盖在脑袋上,看着倒有几分滑稽。
沈恒坐在圈椅上,一只胳膊撑在扶手上,眼波清冽又冷肃,沉默好半晌才道:“未必是不肯,兴许他确实不知道,赵三这个名,一听就像随口取的,便于掩人耳目,不曝露身份,更何况,青衣卫已经将所有难民悉数清点,未找到名唤赵三的人,要么是闻风而逃,要么就是---”
沈恒拖了语调,沈廉赶紧接话:“被人灭口了?若是这样,那不就查不下去了,抓回来的几个闹事小头目不约而同指向赵三,说是被他驱使,可这人都找不到了,如何查下去?”
此事关系颇大,已经惊动了朝廷,揪不出主谋,上面问责起来,可怎么办。
沈廉想想就头疼。
“抓回来的那几人就是主谋,共犯,按照律法公事公办,升堂论罪,不日论斩,然后奏报朝廷,向皇上呈明。”
沈恒异常镇定,两三句话就盖棺定论,沈廉听得瞠目结舌,仍有犹豫:“事有蹊跷,就这么处理了,皇上不会怀疑?”
“怀疑?也得有那个心情。”
心爱的皇贵妃都要死了,皇帝忙着陪亲亲表妹,哪有精力管外面乱不乱。
看到弟弟如此笃定,沈廉莫名觉得安心,跟沈恒别过,匆匆走出后堂,准备结案去了。
挑事的几个犯人当街被斩,令难民们骇然,纷纷歇了心思,老老实实窝在官府给他们搭建的临时安置棚里,等着被一波波送往周边州县,待家乡水患退去,再返回重建家园。
风波初定,沈家众人也是长长吁了口气,沈恒在府里的地位更是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老老少少恨不能将他当菩萨膜拜了。
之前沈恒忙着处理动乱,老夫人识趣地不去打扰他,等人忙完了,老夫人也觉得有必要和这个太有主见,捉摸不透的小儿子谈谈心了。
“公务是忙不完的,你一个人在京里,未免孤单,总要找个贤惠体贴的妻子给你打理内院,给你嘘寒问暖,为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儿子正经壮年,不急。”
沈恒轻描淡写一句话,明显不想多谈个人问题。
老夫人不想提,可又不得不提:“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可那时候你年纪尚小,她比你还大一岁---”
“往事不可追,儿子也不愿再想,凡事朝前看,母亲应该比儿子更懂。”
“你所谓的朝前看是往谁那里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姚府接人,你就算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也要为她想想,女子饱受的争议本就比男子要多,你这是在害她!”
老夫人苦口婆心,虽然希望不大,但仍试图将最有前途的儿子往正道上引,可沈恒并不配合,自始至终心志坚定,嘴上又不想露太多口风。
“嫂嫂遇难,我身为沈家人,不去救援才是薄情寡义,母亲想得太多,反倒劳神,头疾之症又如何能好,当下更应放宽心,为自己打算,子孙自有子孙福,好与歹各有命数,不是您想管就能管住的。”
沈恒将话题引开,谆谆而谈,极有哲理,老夫人听得晃神,更是又喜又悲。
此子有大智,通透,可惜的是,固执,不听劝。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写完了,善恶皆有报,宝宝们放心,该甜的甜,该虐的虐,一个都跑不了!
第16章
沈恒还有公务在身,解决了这边动荡就要回京复命,他素来不喜应酬,尹川府的大小官员,他全都推掉,然而,沈荣不经他同意就将蔡迅带回了沈府,看在兄长的面上,沈恒也只有勉为其难见上一面了。
却不想,这两人狼狈为奸,所求之事令人发指,沈恒一手紧紧握着腰间悬挂的宝刀,强抑住想一刀捅死他们的冲动。
“蔡大人是真心想求娶三弟妹,可母亲太顽固,我跟她提了好几次,她不同意也就罢了,还冲我发火,如今能劝说母亲的也只有四弟你了,多了一房人,就多了不少开销,三弟妹若嫁出去,阿妧也早些许了人家,以后分家,我们还能多分些财产,不然以母亲偏宠三房的那劲头,说不定要留不少好东西给她们---”
“给我闭嘴,”沈恒已经愤怒到顾不上兄友弟恭,实在听不下去,一声暴呵打断沈荣,“将自己弟妹许给他人做妾,沈荣,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狗啃了?”
极力压抑的语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听得沈荣和蔡迅浑身发凉,禁不住打起了颤。
蔡迅为官多年,坐到知府这个位子,不说有真才实学,但至少会经营,为人处世圆滑老道,见沈恒这副不怒自威的紧绷神态,心里察觉到不对,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但很快压了下去。
那姚氏确实是少见的美人,玉面娇颜,身段丰腴,体态风流,一个回眸都能瞧得人浑身酥麻,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就看谁有本事弄到手了。
蔡迅端着笑脸道:“蔡某也是怜惜姚氏,想她寡居这么多年实在不易,若你们沈家肯放她自由,让她恢复独身,我必疼她---”
“无耻!你个老不休也配!”
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