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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洵一扯马缰,马蹄微微扬起,正巧停在她们面前。他单手将燕潮见拥在自己怀里,一扬下颌朝秋末道:“动静小些,我把公主抱上马车,你去叫个御医来。”
春猎队伍中自然是备了几名御医以备不测之时的。
秋末方才看见马上昏迷过去的燕潮见时就已吓得手脚冰凉,慌得分不清左右。此时容洵的话犹如一剂定心丸,她稍作镇定,立刻就转身吩咐起宫婢。
容洵右臂揽过燕潮见的肩膀,左手在她膝窝下一提,将人打横抱起来,径自往华车大步行去。
敛霜已吩咐宫婢在里边铺上了松软的锦被,神情虽镇定,额角却尽是冷汗。容洵将燕潮见放下,回身看她一眼:“此事不能闹大,记得嘱咐御医。等她好些,找个由头下山。别的,等回宫后再说。”
说罢也不等回应,翻身上马,往远处人群聚集的方向行去。
晋陵公主在春猎时受了重伤,无论是不是意外都会引起骚乱。在此事详情还没查清楚前,不可轻举妄动。今日来的世族可是什么派别的都有。
敛霜清楚其中利害,趁着御医在给燕潮见瞧伤的空档,将知晓情况的宫人都招来严加警告了一回。
且说这头容洵策马来到人群中,好几个和他相熟的郎君便招呼他,原来他们正打算把方才猎来的野兔烤了吃。
这帮小郎君全是娇生惯养,在家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货,就这样还偏偏拒了下人,要自己动手烤兔子吃。
“……这玩意儿要怎么弄死啊?”其中一个郎君望着被关在铁笼里啃草的野兔,颇为不解地皱起眉,问旁边的人:“哎,虞九,你不是上回烤了你表姐的鱼吃么,倒是来看看这兔子要怎么弄啊?”
虞九突然被点到,又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忙退开几步:“不成不成!杀鱼和杀兔能一样么,我,我不敢!”
“……那要不,再射一箭?”
“往哪儿射?脑袋?”
“射脑袋也太……残忍了点吧。”虞九苦着张脸。
眼瞧着这群身长五尺多高的郎君围着只兔子不知该如何下手,容洵懒散地晃晃手里的狗尾巴草走近。
“我来吧。”
“我来吧。”
容洵抬眼,只见从旁步出来一个青衣男人,约莫弱冠之年,生得清隽如竹,另一道声音正是他的。
虞九欢喜起来,“江世子!你方才去哪儿了,找你好久也找不到。”
江重礼一拱手,清清淡淡道:“去另一头指点了下家妹的箭法。你们要烤兔?”
虞九点点头,手肘一撞容洵,“难得江世子来了就让世子烤吧。”
反正容洵也只是嘴馋,能不动手他绝不会动手的。
谁知旁边容洵却轻笑了声,“不巧,这兔,得我来烤。”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江重礼一顿,看向容洵,“猎兔的可是你?”
“不是。”
“既如此,你无权命令我。”
容洵熟视无睹,笑眯眯地一脚上去踩在野兔笼上,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气势,“那好,我倒要瞧瞧世子想如何烤?”
他垂眸看眼脚下兔笼,又抬头,“不如,世子勉为其难屈尊下,从我脚下把这兔子取出,我便让你来烤。如何?”
这摆明了是挑衅的话可不得了,场中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虞九被吓得地左看看右瞧瞧,拽住旁边一个郎君低声道:“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江世子和容三是什么关系吗。”那郎君也有些崩溃,“他们可是那个什么,情场敌手啊!你忘了你公主表姐有几个驸马候选了?”
虞九“啊”一下长大了嘴,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这回事,眼神更惊恐了,“那那那可怎么办啊?这,这要打起来……”他顿了顿,“我怕容三会被揍成猪头啊……”
卫国公江家嫡长子,江重礼。
如今皇都里有封爵的世家一只手都能数出来,江家位列前茅。
若要问容家和江家哪个更厉害些,虞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江重礼可比容洵厉害多了。虞九就没见过有江重礼不会的东西!
再瞧瞧容洵,唯一过人之处怕是只有胆儿肥这一点。
眼看着面前二人一触即发,虞九本着护短的原则一咬牙插进两人中间,笑着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