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就在二人要穿过御街往茶楼所在的长巷拐去时,有一人忽然出现挡在了她面前。
“公主这般匆匆,是要去何处?”
燕潮见一咂舌,心道还有完没完,嘴上也半点不客气:“我去哪儿与你何干,闪开。”
江重礼权当没听见,反而一扯缰绳翻身上马,不由分说,“公主如今贵体尚未痊愈,我不放心。”
江重礼此人最是擅长摆出君子的脸做些没脸没皮的事情,她眼下拒绝也没用,便扔出一句“随你的便”,而后打马自他身侧飞驰而过。
江重礼依旧神色漠然,一扬马鞭缓缓跟上去。
三道身影穿过熙攘的人群,越过长长的巷道,在微微飘起断线的雨帘下若隐若现。
而屋檐之上,有一墨色华服的少年郎正望着底下那三道疾驰而去的身影,雨丝滴答砸落在他如冠玉般的眉眼上,他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悠悠将手中杏桃抛向空中又接住。
“看来下手轻了点,本想让你再多躺些时日的。”
他无所谓道:“不过算了,反正也是时候了。”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燕潮见一行人打马行至互市监府,因没有提前知会,来开门的小厮看见江重礼和周运,吓得一步三踉跄,撒开腿直跑去禀报。
这互市监姓龚,该是二皇子众多幕僚之一。原本只是个正七品的小官,最近无所作为却连连升迁,周运派去蹲点的下属也来回报过此人最近常常出入茶楼。
可不就是有古怪。
三人被领着进正厅,还未等下人奉上茶,互市监便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他一进来看见周运,视线一挪,又看见旁边的江重礼,两条腿一下子就软了。
这些不够格进宫的官不认得燕潮见理所当然,她便暗暗给周运使了个眼色。
周运心领神会,也不多废话,往那儿一站自成一堵山,逼人煞气直往外窜。
“龚互市不必多礼。”他冷眼瞧着互市监快要挨着地的膝盖骨,“我等是奉晋陵公主之命追查蔡都尉而来的。蔡都尉前些日子在茶楼闹事打伤了公主的人,而后下落不明。龚互市是蔡都尉一手提拔上来的,想必该知道些都尉的去向吧?”
这番话有九成都是周运眼下现编的,只有那个蔡姓都尉数日不见踪影是真的。
果不其然,互市监闻言一愣,下意识惊道:“蔡都尉怎会在茶楼闹事!他分明——”末了,意识到被套了话,立即垂首噤声。
周运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只听唰一声他腰间的佩剑自鞘中弹出,剑光一闪,刀锋直直横在了互市监脖子上。
事发突然,互市监没料到他是来真的,脸上瞬时没了血色,“周,周都尉这是要做什么,因何故兵刃相对啊?”
周运神色不改,“蔡宁长在哪儿?说!”将手中佩剑又往他脖子上紧了紧。
互市监已吓得魂飞了三尺高,颤抖着牙根喊道:“我说,我说!蔡、蔡都尉今夜会在曹江码头的画舫上宴请宾客,除此之外某真的什么也不知了,周都尉手下留情啊!”
周运听罢,侧眸与燕潮见对视一眼,她默默颔首,周运这才将横在人脖子上的剑锋挪开。
蔡宁长消失得蹊跷,若真如互市监所言,数日都待在那画舫里头,也难怪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正在思索间,从旁忽地伸过来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地攥住了她的指尖。燕潮见一愣,下意识侧眸望去,只见江重礼正低垂视线看着她手边滚烫的茶蛊。
她方才若再往前一下就会碰到那茶蛊杯壁。
燕潮见向来不喜被人触碰,她眉尖轻颦,倏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若非眼下不是说话的场合,真会开口骂几句登徒子。
江重礼显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半点不恼,反而淡淡地弯了弯嘴角。而后将挡在她与茶蛊之间的手收了回去,手背上留下了一个被烫得稍红的印子。
燕潮见步出互市监府,抬眼望着西斜的余晖,“择日不如撞日。”
周运道:“这怎么成!若是贵主亲去,在那画舫上出了什么一万,属下无地自容只能——”
“我倒觉得公主说得对。”江重礼淡道:“咱们今日已打草惊蛇,若不趁此机会把蔡长宁揪出来只怕再无机会。”
“左右有周都尉在,难不成还护不住公主?”
三人在商议是否往曹江码头去时,互市监这头已急匆匆地招来了两个暗卫。
“你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