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看到了策论的题目----淮河一带多雨水,洪涝不断以致堤坝冲毁,淹没田庐……何解?
季沛霖心里稍稍惊讶,居然是考治水,以往考题还是多偏向于“君臣相和”,“取贤纳才”云云,没曾想今年却是直接考实务。不知道其他两人如何,不过这对于季沛霖来说反而还好写些。
季沛霖细细想了韩文山的教诲,再糅杂了自己前世所听到过的经验,许久才落笔写第一稿。不过这样季沛霖也是三人中第一个落笔的,刘鸣看她笔下不停,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等写过三遍,季沛霖才开始誊抄到卷子上。这时已经过了大半天了,试帖诗的题目倒不难,只是季沛霖天生于此道不精通,饶是补了许久,还只是马马虎虎,到后来竟也与张明诚差不多时辰交卷。
至于邢其玉,他一早就交了卷子走人了,走前还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脸不耐烦。
一走出礼部季沛霖和张明诚都觉得身心疲惫,幸好各自府中都有人在门口等着。季沛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对张明诚挥挥手作别,上了马车就歪在一边闭目养神了。
回了平昌侯府,季沛霖也是倒头就睡,睡醒了已是晚上,季沛霖匆匆用了饭便去韩府了。
韩文山看了季沛霖默下的卷子,微微点头,“不错,治水一道为师也不甚精通,但你能答成这般也算上乘了,就是这诗还是差强人意。”
季沛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内心也不遗憾,“老师您也知道,弟子作诗一向不行,今日还算发挥不错了。”
这点韩文山自然明白,捻了捻胡须,“也是,不过为师觉得还是策论为重,各位大人也会酌情考量的。”
☆、如愿
清晨,刘鸣如往常那般到礼部,翰林学士向修明和礼部右侍郎钱修都已经到了。他二人看到刘鸣都弯腰作揖,喊了声大宗伯。
刘鸣态度和煦,“既然两位大人都到了,我们就开始看卷子吧。左右只三份,看完大家一起商议,老夫再将结果呈给皇上。”
两人齐齐称是,但其实对这几分卷子并无太大的期望,若真有才学,当初为何不下场科考?说白了大家心知肚明,能以恩荫入仕的大多都是家中瞧着没什么出息,又不想说出去难听,恩荫不管品阶高低至少也是个官。
所以一贯补试是没多少人来考的,因为大家也不傻,对自己的能力也有数。考的人已是不多,能过的人也就更少了。所以先帝在时就有人提议废除补试,先帝思量之后还是决定保留,故而这个传统才一直延续到现在。
大家都秉承着走个过场早点结束的心思开始拆卷子。虽然只有三人,但为公平起见还是糊名的,只有判完卷子才能去掉。刘鸣拿到的正好是季沛霖的。他一看字迹先是点了点头,再看文章。原本只是随意扫两眼,可看着看着刘鸣不禁回过头细细品读。
这边向修明也是一般的反应,向修明在翰林待久了,仍是文人赤子之心。许是之前期望太低,突然眼前一亮,不由得赞出声来,“不错,也算有模有样。”
刘鸣一听顿时好奇,“怎么,修明手中那篇也不错?”说完又看向钱修。
钱修皱着眉将手中卷子摊给大家看,“这人根本没写。若这样何必来考?”
刘鸣和向修明对视一眼,想到昨日那位早早走了的主,再想到鲁国公那张严肃的脸,眉心都跳了跳。
刘鸣无奈,意有所指,“既他没写,我们也没法给他判,这事说出去也不是我们丢脸。”
刘鸣说完将手中卷子递给钱修,“你来看看这份,我瞧着倒写的很不错,早知道应该让李大人来,他才是这中好手。”
刘鸣口中的李大人是工部尚书李右年,这治水之事若说起来还是工部的活。但当时六部谁都没把这事放心上,也不觉得这帮考试的人会有什么真知灼见,对主考官也就没有仔细考量。
钱修看了看,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的确很不错,行文缜密,有理有据,就是不知道他文章所说是否真的站得住脚?”
向修明听他俩在一旁一个接一个夸赞,心里痒痒也凑过来看,“当真有那么好么?我看我这篇已经算不错了,虽然辞藻华丽了些,落到实处不多,颇显空洞,但试帖诗倒是大气。”
等接过一看,向修明频频点头,“倒也不错,但我还是觉得先前一篇更好。”等往下看到试帖诗,向修明又犹豫了,“文章锦绣,这诗倒是不太相称啊。”
刘鸣笑着缓和,“这试帖诗的确不过平平,但也不算差了,与我看来还是比修明你那篇稍胜一筹。”
向修明摇头欲反驳,钱修笑着打圆场,“既如此,不如都取了。”
向修明没出声,算是默认了,而刘鸣低下头思索,片刻抬起头来,“那老夫就去呈给陛下,若陛下无疑义,就都过了。”
钱修突然想起一事,嘴角微扬,“两位大人觉得这两份卷子各自是谁的呢?”
向修明不假思索,“依我看,能对治水提出许多想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