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还有些窃喜,想了想一拍胸脯信心满满道,“这好办,这些孩子我可以在城里找个戏团什么的收留他们,这位老伯嘛……别担心,你的案子本公子一定负责追查到底!”
前半句话听得人还比较满意,只是后半句……烛芳想撬开他脑子看看他是不是认真的,“你?追查?”
“是啊。”王公子爷昂首挺胸。
“此事牵扯甚广。”燕老伯颓颓然朝王公子爷一俯身,“草民知王公子心地好,可县官爷也不一定开罪得起那西边扬川的师家,公子,还是不必……”
“你这说的什么话?事情落到我面前我不能不管的。”王公子爷拍拍燕老伯的肩膀,“四年前我爹没能给你一个公道,四年以后我替他还。”
“如此,草民先在此叩谢王公子!”燕老伯跪地重重磕下一个响头。围观之众也沸沸腾腾。
王公子满面荣光地一一做着应承。
刘介在旁站一会儿打算功成退身,偏过脑袋看她,“回去?”
烛芳好心情地点点头。
两个人前后脚穿越过看热闹的人群,将嘈杂喧嚣都抛在了身后。日头已半沉入地,暮色四合,凉风微习,山色炊烟晕成一片朦胧的远景。
第7章 沂安五
烛芳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从黄槐村回来的第三日,她特意赶了个早,打开院门便见杵在院外的一番阵仗——
是王大公子爷和他的一匹枣红色骏马及一堆侍从。这阵仗颇足,周围竟已围来三三两两看热闹的百姓。
他见开门的烛芳也吃了一惊,“嚯!你,你同刘介住一块?”愤懑又颓唐,“你,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烛芳挑眉看着他,“我还没问你呢,你大清早的杵在别人家门口做什么?”
王公子已经魂飞天外,整个人蔫儿了吧唧的,“别人家门口,你果然同他……”
“我是他侍婢。”烛芳打断他,威胁道,“有事说事,没事我关门了。”
“别别!”王公子一个健步上前扒住门框边缘,讨好笑着,“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找你们刘公子。”
“多重要?”
王公子想了想,用手上下画了一个巨大的西瓜,“这么重要。”
烛芳被他逗笑,“傻子。”
王公子被她这么说也不恼,挠着头羞羞涩涩地,“你笑起来真好看。”反应过来连忙澄清,“我,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个,我叫王康泰,老虎王,健康安泰的康泰,你叫什么名字啊?”
“烛芳。”她侧过身让开路,“那你进来等吧,我家公子在做早饭。”
王康泰点点头,反身挥手让他一堆侍从等在原地,人跨进院门,忽然又一顿,“你家公子,做早饭?”
“嗯。”
“你们这儿……”他左右打量了一圈四合小院,“没别的仆侍了?”
“有啊,一个去河边练刀了,另一个去河边洗衣了。”
“那你做什么?”
“我……”对啊,那她做什么?
烛芳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帮公子洗菜,然后,看家护院。”
“真辛苦。”王康泰公子感叹。
您认真的?烛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见他一脸真诚之色不似作伪。她沉默下来。
王康泰打探问道,“你家公子用多少钱把你买下来的?你告诉我,我用双倍价钱赎你。”
烛芳胡乱四处指了指,“你想买我回去,看家护院?”
“非也非也。”他道,“这卖身契自然得还你,但……”有些扭捏,“你若是想跟我回家,我一定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什么活儿也不用干!”
烛芳沉默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小公子爷,约莫有些喜欢她。
“不用赎。”她斟酌道,“我,没跟他签卖身契。”她站在院中槐树下,用手指绕着自己一绺垂下来的头发,望着小院厨房里升起来的白烟,“情况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一时间无家可归,半路把刘介救了,他想报恩,我说我要跟着他,然后我就成他侍婢了。”
王康泰问,“你喜欢刘介?”
烛芳也问,“你喜欢我?”
王康泰不答反问,“你喜欢他哪儿?”
烛芳也不答反问,“你喜欢我哪儿?”
王康泰垂下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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