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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珍阁的雅间里,闻承一整壶茶快喝完,肃王才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姑母又教训你了?”见肃王满身的不虞,闻承忙倒了杯茶递过去。
“唉,别提了,还不是那老生常谈的事。”
肃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看到案几上琳琅满目的珠宝盒子,打开一一看过,皱眉道:“就只有这些?”
“就这些?你不知道这些头面多贵,你看这个绞丝金钗,就这么几根细金丝,就要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闻承举起两只手直晃,晃得肃王眼都花了。
“你什么时候缺这一百两银子了?”肃王斜着他,十分鄙夷的道:“舅舅什么时候拦着过你从账上支取银子?齐国公府难道一百两都支不出来了?”
“你看你,我爹怎么会管我花多少银子?”闻承语气酸酸的:“我是说奇珍阁真赚银子,就这么根金钗,赚到的就是数百倍的利。”
“眼酸了?你只看到这些金不值钱,可是你看这手艺,这么细的金丝绕出来的梅花,简直跟真的一样栩栩如生。不是金值钱,是做这个手艺的师傅值钱!”
“我就是眼酸咋了?我哪里不知道是手艺值钱,只是我家的铺子,就算所有的加起来,怕也没有这么一家赚银子。
萧家在京城的铺子,除了奇珍阁,还有奇绣庄,万通钱庄,惠丰楼,丰乐楼,甚至还有瓦子里的桃花棚,哪一处不是日进斗金?”
闻承的语气无不羡慕:“你简直娶了个财神爷!”
肃王把玩着手上的翡翠蜻蜓,神色一时有些黯然。
“我就怕她以为我看上了她的银子。”
闻承一愣,愁眉苦脸的道:“说实在的,我们真是穷,到处都需要银子。”他抬抬下巴:“那两位,一个江南道,一个海船,点银子点到手软。”
肃王沉默,半晌道:“这些暂时没法子,开府的时候,皇庄你知道,管庄子的关系都盘根错节,谁也不能动,养着就养着吧。那些铺子进项又少,有几家甚至要贴银子进去。”
闻承也只有叹气,自从缺银子起,他们也曾经踌躇满志的开了个酒楼,经营不到一年就亏了几千两银子,两人只得将酒楼转手,那家酒楼就是现在京城生意极好的惠丰楼。
真是不让人眼红都难。
最后肃王选了那个翡翠蜻蜓,在与闻承商议后,听从他的建议,特地赶在快关城门时出城去了揽月庄,这样他晚上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宿在庄子里。
肃王赶到庄子,兴冲冲的想见到萧晚之,想将翡翠蜻蜓送给她,酝酿了好一番说辞,却被秦嬷嬷拦在了她的院子外。
“王妃说天色已晚,她今日看着人修整王爷砸掉的厅堂,累了一天想早些歇息,就不见王爷了。都这个时辰了王爷又无法回去王府,就请王爷宿在前院,院子里的东西都齐全,王爷要是缺什么,打发小厮过去找福伯就是。”
秦嬷嬷说完,福了福转身回去,顺手关上了远门。
肃王的一腔喜悦热忱扑了个空,他独自站在紧闭的院门外,冬夜寒风透骨,没一会他就觉得全身冰冷,只得怏怏回到了前院。
黑漆漆的夜幕下,揽月庄大门口的两盏小灯笼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突然两声极细的噗噗声响过,豆大的烛火突然熄灭了。
无数道黑影跃上院墙,在墙上稍一停顿,见庄子内无异动,正准备跳下院墙,凄厉的破空声响起,一阵密集的羽箭势如破竹射了过来,将几人包裹在了箭雨中。
惨叫声噗通声接连响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趴在地上,手放在唇边,急促又尖细的声音响彻夜空。
箭雨这时停了下来。
庄子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北山与东河跟在肃王身后,飞快的向萧晚之的院子掠去,刚奔到院门边,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走,跟我来。”萧晚之裹着厚厚大大的斗篷,与秦嬷嬷一起走了出来。
肃王见萧晚之安然无恙,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
刚要开口,萧晚之抬手打断他道:“你的护卫都在了么?”
肃王看向北山,北山点了点头:“都在四周。”
“好,你让他们都跟过来。”萧晚之又说道:“秦嬷嬷,可以了。”
秦嬷嬷从斗篷中取出个小灯笼在空中晃了晃,很快的院门口闪来两个高大的壮汉,见到萧晚之,抱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肃王低声道:“北山东湖,护好王妃!”
两人心中俱是大惊,却仍听令毫不犹豫的闪身到了萧晚之身边,一前一后的护着她。
萧晚之皱眉,却没有开口拒绝,拉紧斗篷疾步紧跟着壮汉,来到一座两层阁楼前,福伯正站在那里,见到她忙迎了上来。
“有弟兄出去查探过传了消息回来,庄子外面的小树林里还隐藏着好些马匹,一行一动禁令严明,应该是军中的好手。”
福伯一边说一边向阁楼内走去,手上提着个灯笼走在前面,萧晚之跟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