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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或者说饥饿的牵引,让段欲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
如冬日木柴般瘦弱的手臂,挣开身上沉重棉被的束缚,抓向身前的牛皮纸。
原本缩成一团的牛皮纸,在段欲的“抓挠”之下,如同盛开的莲花一般,层层展开,露出里面的“真容”。
一块成人拳头般大小,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出现在段欲的眼前。
密不透风的牛皮纸上,有一团白色的油带,将五花肉紧紧包围,如同一条无暇玉带将其环绕,煞是好看。
而这阵阵袭来的撩人香味,正是从这块五花肉上散发而出。
不可抗拒的香味,如同攻城略地的军队,瞬间将段欲沦陷,并让其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什么久素不肉”。
“什么虚不受补”。
通通被段欲抛诸脑后,身体的渴望促使着他伸出右手,张开枯黄干裂的手指,轻轻在肉块的下方,扣了一块白色的油带,并迫不及待的的塞进口中。
猪肉的香味和腥味,同时在段欲的口中迸发,猪肉所特有腥味,甚至还要重过香味。
但他却还是甘之如饴,贪婪忘我的吸允着,直到手指再也没有味道。
段欲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鲍鱼龙虾,但如若相比,再多的珍馐,却比不上这一块清煮猪肉。
“怎么样,好吃吧!”正当段欲沉浸在猪肉中不可自拔之时,福泰展开门帘,携风带雪而归。
此时福泰的装扮,与段欲睡下之时,大不相同。
原本那一身脏兮兮的丝绸少爷服,不知道被他扔到何处,现在却是身着一层厚重的棕色棉服。
宽大的棉服将其魁梧的身形衬托的更加雄壮,如同一头行走着的强壮棕熊。
头上同样带着一顶厚厚的棉帽,帽上两边的护耳,紧紧贴合在脸颊两侧,原本宽大的饼脸,只有圆润的鼻尖,和睁圆的双眼暴露在冰冷的寒风中。
“好吃,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多久没吃过肉了!再不尝尝,怕是都要忘记肉的味道了。”段欲在稍有热气的“铁被”下,艰难的翻了个身。
“好吃那就多吃点,这块五花肉是特意为你留的,当然了,除了五花肉,还有这套不太适合的棉衣。”福泰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摸出一套棕色的棉衣,扔到段欲身上的“铁被”之上。
段欲迫不及待的打开棉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款式,除却发现之外,却是跟福泰身上穿的那套一模一样,料想起来,应是制式棉衣。
早已被冻得五迷三道的段欲,在摸到温暖棉衣的瞬间,就舍不得再撒手。
你没经历过饥饿和寒冷,就永远不知道吃饱、穿暖对人来说有多重要,这也是段欲第一次经历,却是终身难忘!
段欲迫不及待的的从“铁被”中钻出,胡乱的扯掉身上同样僵硬的单薄棉衣,将羸弱的身体,滑进略显宽大的棉服之中。
如同初春阳光般的暖意,从棉衣之上透出,丝毫没有饱经风霜的那种乍寒。
段欲蓦然惊醒,那似乎是福泰身体的温度。
“谢谢,福泰。”段欲紧盯着福泰,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在酝酿流转。
福泰满不在乎的摸了摸后脑,却摸到一手冰冷的冰碴。“这有啥好谢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对,我们是朋友。”段欲紧紧盯着福泰,似乎想将他的音容印刻在脑海之中。
“你别这么看着我。”福泰将帽子拿下来,抖了抖上面破碎的冰碴。“虽然我是纨绔少爷,但也懂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今日你我相聚,便是缘分,以后你也不要叫我福泰,我的兄弟们,都叫我福哥儿,你也这样叫好了。”
“缘起缘散,皆是定数。倒是我着相了。”段欲长叹一声。“你叫我欲哥儿好了,我父母都这样叫我!”
想通了的段欲,麻利的拿起一旁的牛皮纸,就着账外的风霜,大口撕咬着眼前的五花肉。
贴心的福泰,甚至还从怀中摸出一个铜制水壶,拧开壶盖,一股略带酸味的酒香,传入段欲的鼻中。
福泰将水壶小心翼翼递到段欲的眼前。“这可是我偷偷带来的美酒,你赶紧喝一口,暖暖身子。”
段欲闻了闻,也不客气,狠狠饮了一大口。
混浊的黄酒,从狭小的壶嘴中涌出,瞬间将段欲本已塞满的嘴巴,再次务实。
…………
“咯~”最足饭饱的段欲,拍着浑圆鼓起的肚皮,打了个长长饱嗝。
见段欲吃饱,福泰双手接过他手中的酒壶,轻轻盖上盖子,放在耳旁晃动,听到里面稀稀落落的声音,有些心疼的说道。“都已经告诉你了,这酒可是我偷来的,让你慢点喝你偏偏不听,现在马上就没有了,你说咋办?”
“一壶浊酒罢了,干嘛这么小气。”段欲满嘴酒气的拍着福泰的熊腰,对他说道。“等哥哥出去,给你弄点晶莹剔透,比这烈数倍的名酒。”
有道是债多不压身,既然福泰将段欲认做兄弟,那段欲自然也不跟他客气。
这没经过蒸馏的浊酒,不但度数低,曲味重,甚至还带有一点酸味,口感体验极差,差评。
段欲相信,凭借他脑中的存货,只要熬出了这个地方,要多少美酒,就有多少美酒。
“浊酒?”听到段欲不以为意的语气,福泰提高了嗓门,对段欲一顿数落,“这可是从齐鲁之地带来的名酒,即便是在外面,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喝到的,到你这却成了浊酒,你个不懂酒的土包子!”
对于福泰的说辞,段欲并未反驳,而是轻笑着点了点头,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对他比了比,“好好好,我知道了,这是好酒,真的好酒。”
两人的认知不同,接触的东西也不同,段欲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损害到两人刚刚建立的友谊,这份来之不易的友善。
“段欲……你……”
见到段欲如此模样,福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蹲下身子,在草垫上胡乱的摸索。
片刻过后,满是笑意的从草垫旁边摸出一个残破的陶碗。
陶碗被厚重的黑土覆盖,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且四壁已去三,只留下孤零零的一面独活。
福泰将酒壶放入怀中,拿着陶碗出了大帐,呼吸间,段欲侧耳听到外面“噗嗤……噗嗤”的声音。
正当段欲听得入神之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透过缝隙,分明看到外面飘飞的鹅毛般大雪,还有一片银装素裹的模糊虚影。
福泰身带寒气的站在段欲身前,将洗的干净的棕色陶碗放在两人中间。
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酒壶,并将它慢慢拧开,倒入少量的酒液到陶碗中。
重新将酒壶放入怀中的福泰,将陶碗拿起,端到段欲的眼前。“你闻闻这四溢的酒香,再看看这宛若琥珀的酒液,就知道这是好酒,就知道我福泰到底是不是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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