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送你走？”
“你那个兄弟，在找门路送我出国。但是你好像忽略了，出国要护照的。他一问，我不就知道了？”Jessica笑着离开他的怀，走近浴室打开淋浴头。
热水从头顶缓缓冲下，洗去被冷风侵袭的痛，洗去眼角不自觉滑落的泪，以及……痕迹。
门被缓缓推开，隔着水帘，她双目浑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J从来不会哭，但她是Jessica。脆弱，敏感，面对别离，像个小女人。
司夜走进水帘之下，抱紧了她。
这一晚，很漫长，也很疯狂。Jessica甚至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丧命在他怀里。
她被司夜推醒的时候，生平第一次噘起了嘴表达睡意困顿。司夜不厌其烦地替她穿好衣服和鞋子，带着她出去。
冬日早上的5点半，所有人都还躲在温暖的被子里，他们两人却手牵着手绕过树林。一路上，司夜都很沉静，只是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走了一阵，Jessica回头，就着暗淡的光，浅浅一笑。那一路留下的痕迹，是生的气息。她终于可以和他并肩而行。不是路径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月老庙背后，司夜带着Jessica□□而过。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做出了幼稚的行为，却笑得无比甜蜜。
他带着她来到月老像前，抽出一根红线，一头缠在自己小指上，又拉起她的手，一圈一圈绕紧。
他的动作很轻缓，仿似稍微快一点就会就惊扰了时间一样。
“许愿吧。”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她的眼睛，“月老庙很灵验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许愿，就一定会达成？”
“会！”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两人一起闭眼，对着月老许愿。
司夜睁开眼的时候，Jessica正眉眼弯弯看着他。
“这么快就许完愿了？”
“是啊！我的世界只跟你有关，许愿也只跟你有关，简简单单。”Jessica任凭他牵着她的手，“那么你呢？有多少复杂的东西？”
她察觉到司夜的手紧了紧，很快恢复平常。
他笑：“干嘛？开始学查岗？”
“没。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真的能白头到老，我该叫你什么？司夜？Leo？温天泽？”
她抬眸，一字一顿：“还是……陈，警，官。”
司夜瞳孔瞬间放大，触到Jessica的手也开始渐渐转凉，好一阵后，面对冷静的Jessica，他终于开口问询：“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诈一诈你。”
Jessica丢开他的手，看着月老痴痴发笑：“我去过你那本相册里的每一个地点，发现有些照片里的景点过于久远，甚至早十几年就已经重新修缮。十几年前，你怎么会是成年人的模样？”
她低头，继续傻笑：“后来我在一家平平无奇的面馆遇见了一位姓陈的警察学校老师。你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有个儿子，但我却找不到关于他儿子的任何信息。”
司夜颤了颤，没有否认Jessica的推断。
“什么人需要P照片制造虚假过往？什么人需要隐藏身份？我随便猜了猜，随便诈一诈。”
Jessica转头，看向眸光沉着的司夜，“怎样，这个故事好听么？我编得可还行？”
她看透了一切，却将其划归为一个编撰故事，给他退路，一笑了之。
司夜默默看向她，长长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认！”
“认什么？我胡编乱造的故事而已。”她笑了，笑得灿烂无比，像个没有心事的小孩。
“对不起！”司夜不敢看她，“我不想骗你，只是职责所在。我的确是个警察，卧底进入顺义帮。我完成了那个任务，顺藤摸瓜追踪到现在的贺先生……我……”
“哦。”Jessica依旧笑着：“那……什么时候轮到我？”
“不！”司夜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按进怀里，“我一开始接近你只是好奇，并不带任何目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心。”
Jessica把自己沉在他怀中，没有说话，悄然落泪。
“Jessica！我不是不想你，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责任和良知提醒我必须把你的事上报，但是我的私心让我舍不得。”
如果时光倒退，她一定不会选择做杀手。但是如果她不做杀手，就一定不会遇见这个带她走出黑暗的人。
可惜，“如果”也只是假设。
“辉爷答应过我，到我25岁就会放我自由。我想用这份自由换站在阳光下的资格。”
Jessica轻轻推开司夜，替他理了理衣衫，又笑了：“如果哪一天我被抓，也是应该承受的恶果。你的职责没有错，我不会怪你。”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