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上,便转着椅轮离开了此处,赵栀忙将斗篷捡了起来,拍了一拍上头的土,小跑着追在了他后头。
“三爷,你快穿上!要么你穿上,要么我们回房去!”
“赵栀,你若再跟,三爷便将你丢出府,你信也不信?”
蔺孔明的声音微冷。
“那三爷得先跟我说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要去茅厕,你也想跟上么?”
“……”
赵栀止住步,怀中抱着那斗篷,面色尴尬,不再往前走了。
蔺孔明去了约有两炷香的时间,才悠悠返了回来,这风毕竟是大的,他只着了雪白单衣,一张妖冶的脸庞都白的透明了起来,看起来颇为虚弱,赵栀赶忙将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他蹙眉,不悦的又将其拽了下来。
“我说了,我不披。”
“不披也得披!会得了伤寒的!”
赵栀眸色认真的朝他瞧着,一脸严肃,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蔺孔明同她四目相对,失了会儿神,冷笑道:“伤寒便伤寒。”
他自己转着椅轮回了房,没有再搭理赵栀。
赵栀站在他的门口,望了那房门一会儿,心中突的憋了气,鼓起了腮帮子:“三爷,你朝着我冷笑什么?我又哪儿招你惹你了?你脑子不好使,我一直忍着让这,但不代表能一直被你欺着!”
“纵然数年前我对不住你,好几次害你差些丢了性命,但我……我……”
“我这不是同你道歉了吗?还道歉了好几次呢……”
赵栀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稍低了一些,她小嘴一扁,鼻子一酸,干脆蹲坐在了门口,吸了吸鼻子,将斗篷披在了身上,委屈的将额头贴在了膝盖上,嘟嘟囔囔的道:“到底要怎么样嘛……一直不给我好脸色看,我是真真的想做好这个继母的……”
原来,就算是傻子,也是会记仇的。
她听人说过,蔺孔明有时能正常同人说话,与常人无疑,但下一刻便会翻脸,言语失常,神志不清,将人认错,严重时,还会拿刀将人劈死,或许……不是因为以前的事,他才会这般对自个儿的,是因为他自个儿的原因?
“夫人,您怎在此处蹲着?风大,莫要着凉了,刚刚三爷同属下说,让夫人当心一些,凭四爷的性子,他是极有可能怨上夫人,另将那林诗从青楼接回来,再给她个名分的。”
☆、10. 皇后回蔺府省亲   路远刚采购完……
路远刚采购完香樟木,要在房中放着驱蚊子,绕过走过雕花木窗的时候,蔺孔明便同他交代了这件事,他便赶忙过来同赵栀说了。
赵栀愣了一愣,双眸波光闪动,瞧着他道:“当真是你们家三爷交代的?”
“这还能有假?夫人快些起身,去屋内暖和暖和吧,这是些香樟木,近些日子以来,晚上空气热,蚊蝇多,将这些放在床头,能防蚊虫叮咬。”
“那便多谢了,我少拿一些便可,其余的,尽放在三爷屋内,晚上好生照料着他。”
“属下晓得了。”
赵栀神色有些窘迫的站起了身,拍了一拍衣裙上的褶皱和尘灰,手中攥着那些个香樟木,便回了偏房内。
她嫁过来之事,并未置办新的衣物,带来的衣裳,都是往日里穿旧的,面料款式连丫头的都不如,也难怪一些丫鬟婆子看低她,背后嚼舌根子。
赵栀大婚之日穿的那身大红齐胸裙,她已将其叠好收在衣柜内了,今日着了浅蓝色上襦,抹胸上绣着几朵小杜鹃花,着了浅绿色渐变下裙,在阳光下头,随着她的走动,若流水一般,闪着淡淡的光芒。
这身衣裳,还是赵栀两三年前寻裁缝裁剪的,布料用的仿真丝,几年过去,她胖瘦有了变化,衣裳都有些不合身了,有些地方,还褪了色,赵栀在赵府内穿着,倒觉得没什么,可入了这蔺府,却觉得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坐在床上,将香樟木放在了一旁,又垂眸瞧了瞧这身衣裳,蹙了蹙眉:“这是最好的一套了,没旁的衣裳了……”
过几日还要回门,等丧礼举行完了,这府内的人们得了空,她还得遵循老太太的吩咐,过去认府内的人,穿这一身可不成,她得去买一身穿的出去的,否则真会遭人笑话。
然而,赵栀摸了一摸腰间的荷包,才想起来嫁的匆忙,忘记多带些钱财了,她将荷包打开,将里头的银钱倒在了膝盖上,却只倒出了几块散碎的银子,还有四五个铜板。
“若要置办丝绸的衣裳,这一点儿钱,连个披帛都买不起。”
赵栀小脸皱成了一团,叹了口气,有些烦闷的用双手覆在了脸上,低下了头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能落魄成这般模样,连一身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没多久,便有人轻轻敲起了赵栀的房门。
赵栀忙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