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在鼻尖一晃,他别开脸,“好了就行。”
岳金銮一兴奋,叨叨个不停。
发间缀的流苏宝珠叮叮当当,细细吟叫,似生了与她一般的巧舌。
“秦恕,你的手艺在什么地方学的呀,太医说的那些穴位,你都知道吗?还有,你的手——”
岳金銮牵住他垂落在衣袖中的手,由衷地发出一声轻叹,“真好看。”
她有些小小的迷信,上一世听人说,无名指长的男子,生来便更具侵略性。
她看过太子的,一般般短。
可秦恕的无名指长,且清秀好看,联想到他上一世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岳金銮更信了几分。
秦恕觉得她的问题太蠢,一个字也不肯回她。
直到手又被她牵住,他的五指突然紧紧扣拳,抽了回去,皱眉道:“为什么总碰我的手?”
岳金銮理所当然道:“因为喜欢你呀!”
她喜欢金子,喜欢绸缎,喜欢佳肴也喜欢权势,更喜欢长命百岁。
而这些,秦恕都可以给她。
所以这与喜欢他,又有什么差别呢?
秦恕望向别处,低声:“胡说八道。”
袍子被人轻扯,他低头看去,皎月白的小手搭在上面,黏的像糖浆。
岳金銮甜甜笑着,天真无邪,也贪得无厌。
“秦恕,下次你再帮我捏捏吧?”
虽然疼了点,可他效果好呀。
·
夜半三更,岳金銮带着姮娘与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溜进了常宁殿。
自从上次她惩戒常宁殿的太监以后,那些平日欺辱秦恕的太监宫女虽然不敢来了,可也直接把他无视了,成天不见人影,岳金銮当然不怕被人看见。
但殿外的枯叶都被细细拢到角落,干净细致,不知是谁扫的。
岳金銮围着面纱,傍在桂树上嗑瓜子,时不时轻声指挥一下,“再挖再挖!”
清脆的嗑瓜子声,在静彻的夜里分外清楚。
小太监抄着把铁楸,勤勤恳恳在桂树下挖出个不大不小的坑。
“郡主,好了!”
岳金銮连忙将姮娘怀里抱着的宝珠匣子小心放进坑里,“快埋快埋!”
这匣子里便是今日她给秦恕的金子,只不过换了个匣子。他不要,她只能想这个主意。
看着在月光下被照的灿灿的宝珠匣子被埋了,岳金銮长舒一口气,掸了掸手上的瓜子屑。
秦恕太刻苦,夜里读书读到四更天,月牙都白惨了,他才灭灯睡下。
这才让岳金銮逮到机会。
她困得打跌,没了瓜子维持精神气,两只黑曜石似的眼睛迷蒙扑闪着。
姮娘见了,心疼道:“郡主,咱们回吧!”
“等等!”岳金銮走到窗边,小心露出一个头,用小拇指在破旧的纸窗上戳了个小洞。
她偷偷往里面看去,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床上隆起的小包,安安静静。
看来真的睡下了。
岳金銮不由一笑,回身自言自语,“睡相还真乖。”
她心情大好,一如来时那样,带着恒娘与小太监悄悄走了。
次日一大早,她顶着眼下的黛色,打着哈欠,用过早膳便奔去了常宁殿。
她要送给秦恕一个天大的惊喜。
常宁殿里,少见的焚着冷香,气息韵长,清冽好闻。
岳金銮甫一进门,便看见秦恕衣冠齐楚地坐在窗前,手持一卷书,支头垂眸,看得认真。
一瞬间,岳金銮好像看见了十年以后的秦恕。
察觉到她杂乱的脚步声,秦恕转眸看她,握着书卷的指节紧了紧,“你又来做什么?”
他面庞俊净,长眉入鬓,还未有十年后的那等棱角风华,犹带几分少年独有的温和俊美,弱化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凉薄。
最重要的是,他虽然是四更天睡的,可他居然没有黑眼圈。
岳金銮好恨!
她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羡慕嫉妒的走到秦恕身边,“我听宫人说,常宁殿往常住过建安朝的梅妃,她嗜酒,往地下埋了不少自己酿的花果酒,咱们一起挖开尝尝吧?”
岳金銮指指窗外光秃秃的桂树,“就在那下面!”
听见“酒”字,秦恕眸光一冷,“不去。”
岳金銮凑到他眼前,着急道:“真的不去呀?那酒可好喝了!”
她准备好的金子还在下面等着开启,秦恕不去挖,金子怎么办?
秦恕垂眸看着书卷,半个字也不应。
任是岳金銮磨了半天,他也漠然不动。
岳金銮气极,撩起衣袖,叉腰道:“你不去,我自己去,你给我等着!”
她心里的火苗噌噌噌往上弹,像个精神小狗,带着姮娘与小太监,忿忿把昨儿夜里埋的宝珠匣子挖了出来。
见了金子,她嘴角一勾,不顾上面还沾着泥尘,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