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的手,焦急道:“宝林,这里的书册左不过这个样子了,要不先回玥覃苑换身衣服再过来?”
未待孟长瑾开口,便听安达便正色道:“此事闹得这般大,想必陛下那边也已知晓,恐怕半刻钟内便会赶来,宝林此时离开,到时候陛下问起便是百口难辨。”又看了眼孟长瑾,忍住心中涌起的异样滋味,道,“如今宝林被雨淋过的模样,落在陛下眼里,恐怕还能引起一丝怜悯,不至于大发雷霆。”
孟长瑾见安达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便不再言语。
碧溪本来只顾难过,听到安达这么说,内疚和悔恨的情绪从心底升起,面带愧色,急急道:“宝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立马跪到地上,扯着孟长瑾的裙摆,泪流不止,“您就罚我吧,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孟长瑾本就不怪她,见她这么一跪,心中也是大急,立马伸手去扶她,顿时感觉力气好像被抽走,脚下一软,便半跪在殿砖上。
安达正准备去扶她,就见她摆了摆手,无力道:“我没力气了,让我坐一会儿。”又抬头轻拭去碧溪的眼泪,轻声道,“傻碧溪,哭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被骗,我不也被骗走了吗,要错便一起错,你瞧见我哭了吗?”
碧溪心头一酸,立马拥住她,将头埋在她颈间,只小声地啜泣。
“陛下驾到!”
这一声在殿内炸起了一层浪,殿内众人都胆战心惊地叩跪在地上,头触冰凉湿漉漉的殿砖,即便觉得湿寒也无人敢吭一声。
孟长瑾听到这一声,焦急地扯着裙子便欲站起来,安达立马伸出手准备去扶她,只见一影子斜斜漫入,他只好将手收回,跪伏于地。
孟长瑾这边本就腿脚无力,起身的动作又大了些,身形不稳,“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碧溪和安达在一旁余光瞥见摔在地上的孟长瑾,心中焦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沉稳的脚步声渐近,蓦地声音在孟长瑾耳畔停住。她闻声,将手臂撑于身体两侧欲起身,因太过用力,手臂不住地发抖。手掌下殿砖冰凉湿滑,一个不小心一手脱力,整个人正要砸向地面,此时一个大掌紧紧将她手臂握住,发力一带,将她拉起。她的视线随着这个动作慢慢上扬,起初只见金色的墨靴和石青色的袍角,慢慢地又看到腰间金带和别在一侧的羊脂白玉,再入目的是金丝暗纹的衣襟、削薄轻抿的唇、细长深邃的褐眸、入鬓的剑眉。
孟长瑾看得迷迷糊糊地,紧拽她手臂的大手却不曾松开,靠着这股力量,虽身形不太稳,但也是站立起来了。
李洵时斜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人身上下均被雨水淋透,那些被打湿的青丝凌乱地贴在额前,一丝丝雨水顺着额发流过脸颊、惨白的嘴唇,滑入脖颈。
李洵时感到手掌中,那湿漉漉的衣衫下手臂在瑟瑟发抖,双目一凛,开口道:“先将孟宝林带回玥覃苑换身衣裳。”
一旁的宫人应了声垂首走过来,见宫人搀扶住了她,李洵时才将手缓缓松开。直到宫人将她扶出去,不见身影,才将视线收回,再回头时,掌中已是冰凉湿漉一片。
第27章 审讯
香芹见到被宫人搀扶进来的孟长瑾,见她身上都湿透了,浑身发抖,又见安达和碧溪并未一道进来,便知文德殿那边恐怕是出事了。
香芹立马将孟长瑾扶至椅上,嘱咐宫人在一旁照料,自己去内室烧热水替她沐浴驱寒。
当身浸入热水中,孟长瑾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满足的轻叹,几捧热水淋过,眼前逐渐恢复了清明。孟长瑾让香芹匆匆替自己擦洗后,穿上备好的宫服,头发也草草地擦了一遍,再让香芹随意给自己绾了个发髻,便急忙往文德殿赶去。
还离文德殿有些许脚程,便听得杖责声和哭喊声四起。孟长瑾心中一紧,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走近便见到一排长凳上架着今日侍奉在文德殿的一干内侍,两边行刑的人手持棍棒,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挥棒,打得一干内侍惨叫连连。孟长瑾快步向前走了几步,便见到最前面一排被架在长凳上受刑中有一人正是安达!
孟长瑾正欲上前,香芹拉住了她的手臂,并对她摇了摇头。孟长瑾心中不忍只好将头偏过去,余光扫到跪在廊下的一干宫人,未寻到碧溪的身影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当孟长瑾踏进殿门时,殿内的地砖已经被擦拭干净,不见一丝水渍。宫人见她进来,便领她向内室走去。
孟长瑾走进时,只见玉荷、高童和碧溪一齐跪在地上,李洵时正端坐在正中央的一把紫檀扶手椅上,浑身透着一股凛冽之气。
两侧分别坐着容妃、敬妃、阮修容,三人见她入内,纷纷抬首望向她。
孟长瑾看着碧溪单薄的背影,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尚来不及换,心也好似被揪了起来。面上却如常,一一行过礼,才于一侧落座,香芹也紧随她脚步,立于一侧。
李洵时见她落座,方冷声道:“继续说。”
玉荷跪在地上,惶恐道:“碧溪说孟宝林派人传她去吟秋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