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说:“你是觉得我要嫁出去了,所以我说的话你就可以不听了?”
小厮连忙跪下来给她磕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燕婉收回视线,没再理会他,径自往屋里去了。
走到门口之后,燕婉没急着进去,而是暂时站定脚步,听了一听。
燕娇的哭闹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燕婉站在门外,只能听到她小声啜泣的声音:“爹爹就是不爱我了,才会叫娇娇去给人家做侧室。”
燕堂难得耐心地哄她:“唉,不是都同你说过了吗?那英国公府不知怎的和宁王府勾结上了。英国公府不同于一般的勋爵人家,英国公世子还是神枢营的指挥使,手里捏着京郊的几万驻军,我担心他们会……”
燕堂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门外似乎有人。
那人虽然没有出声,可是时而屏住呼吸,时而吸气,呼吸声显然异于燕堂身边的小厮。
在将坐在他腿上的燕娇推开的同时,燕堂厉声大呵:“谁?!”
☆、疑窦丛生
第十七章疑窦丛生
听到燕堂的大呵声,燕婉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差点把魂儿都吓出来。
她没想到燕堂的听力竟然这样好,自己刚才一动不动的都能被他发现。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燕婉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足够果断和冷静,才能尽可能地消除燕堂对她的怀疑。所以她没有犹豫,即使心里很是害怕,可几乎在燕堂大喊出声的同时,燕婉便推门走了进去,大喊了一声:“父亲!”
燕堂见来人是她,倒并不是特别惊讶,毕竟能在这府里来去自如的正经主子不多,除了柳氏、燕时之外,便只有燕婉这个刚进京不久、又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儿了。
“你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自打见到燕婉以来,这还是燕堂头一回对她拉下脸来,“我的墙角你也敢听,还有没有规矩了?!”
“父亲,您这么生气做什么啊?”燕婉很是委屈地说:“我就是听说大姐在,想听听看父亲是不是偏心,多给了大姐嫁妆了而已!结果你们说话声音那么小,我只听到了一个什么‘英国公’,一个什么‘指挥使’的,余下的全都是大姐的哭声,一点意思都没有!”
燕堂一愣,没想到燕婉竟是为了这个才会偷听。
不过联想到她一入府便狮子大开口地跟柳氏要银子的事迹,燕堂便觉得以燕婉的财迷性格,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倒是并不奇怪。
而且在燕堂看来,燕婉贪财是好事。人若是没有欲望的话,那就不好掌控了。
“你这丫头,实在太贪心了些!我让人送给你的那些嫁妆还不够贵重吗?这就惦记起你大姐的那份儿来了,像什么样!”
燕堂表面上还在斥责燕婉,不过语气已经比方才缓和许多了。
燕婉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仍旧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父亲也不能全都怪我啊!我从小在云山村那样的地方长大,孤苦伶仃的,只能和景妈妈相依为命。可大姐呢,一直在京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说,还有父亲、母亲和兄长的疼爱。如今我们都要出嫁了,谁知道父亲会不会偏心?”
燕娇是个有一分苦,也要在燕堂面前闹上三分的女孩子。
可燕婉入京这么久以来,还从来都没有向燕堂诉过苦,说过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委屈。
燕堂以前以为燕婉是没心没肺,所以才不在意,现在听燕婉这么说了,燕堂才知道原来她心里也是有委屈的,只是没说而已。
听到这里,燕堂的神情便越发松动了,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白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的确是亏待了燕婉不假。
燕堂正想说点什么安慰燕婉两句,没想到燕婉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酸酸地说道:“我可是听刘妈妈说了,父亲向来‘格外疼爱’大姐呢!”
她故意模仿了刘妈妈当时的语气,听得燕堂和燕娇都是心中一咯噔。
燕娇慌乱地躲开了视线,捏着帕子不说话,燕堂却是忍不住皱眉道:“刘妈妈?那老奴还说了什么?”
燕婉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倒也没什么,就说她以前刁难我是有原因的——都是因为大姐的缘故。因为父亲格外宠爱大姐,所以她不敢不从罢了。”
“这个刁奴!竟敢挑唆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着实可恶!”
燕堂恨声道:“先前她对你不敬,我想着你已经出手教训了她,便没有再插手。不想这老货竟是个挑事精,你们姐俩临出嫁了,她还要在这里搬弄是非!”
燕娇也站起来说道:“二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燕娇知道,事已至此,燕婉已是板上钉钉的皇后,这一点已经无从改变了。
既然如此,如非必要的话,她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燕婉为好:“我可从来都没有让她刁难过你,都是那刁奴胡作非为,还要栽赃陷害到我身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