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打量起许流深的衣服,确实精巧绝伦。
“我可是知道的,这望州缎织造工艺繁琐,厚实强韧又柔软贴身,最是适合做冬衣的。”许流深说得头头是道,宝莲心里悬着没底,这都是大小姐研究了几日后硬记的内容,有人多问一句怕是就要穿帮。
许流深暗自庆幸古代交通不甚发达,望州距离京城太远,去过的人少,尚可勉强唬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姑娘样貌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千金,说起锦缎来头头是道底气十足,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没多久,慢慢就开始有声音撺掇她给验验,看这绸缎庄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
苏蕴不急着打断或解释,这姑娘说得基本上都对,除非自己这些货品早都被人掉包,否则请谁来查验她都不虚。
许流深扯起裙摆,用指甲在上面来来回回划,一边解释:“诸位瞧瞧,这正宗的望州锦缎十分柔韧,这样随意刮都不会有任何损伤,这就是好东西,请问这位老板,你们敢这么试试么?”
围观人群各种起哄:“对啊,普通绸缎最娇气了,一勾就容易脱丝,你们敢试么?”
苏蕴望了许流深一眼,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挑衅。
她稍一沉思,抬头道:“可以。”
随手抽起最近的一块绸缎,湖蓝色的缀着银线。许流深抬手就想来一顿疯猫十八挠。
“等等,”苏蕴叫住了她,一边走上前来,“别弄伤了小姐的玉手,用这个吧。”
说罢她从头上抽出金簪递到许流深面前。
众人哗然,这金簪可比姑娘小手锋利多了。
许流深不动声色接过金簪,心里也没底,她所有现学现卖的内容都来自于宝莲,昨晚睡前特意把指甲打磨的圆润光滑连个倒刺都没有,生怕今天现场翻车。
妈你也太虎了。
可现场百多双眼睛看着许流深鼓噪了半天,一个个等着看好戏呢,打退堂鼓是不可能的,说什么也不可能。
无法,许流深心一横,挥手向着绸缎划过去,心说,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卧……”人群中发出惊呼!
许流深一顿毁天灭地的乱划之后,那绸缎上只留下浅浅的印子,丝毫没有实质性的毁坏,许流深大喜过望又强压住笑意,维持着一幅惊讶的表情,看看绸缎又瞧瞧金簪。
苏蕴款款上前,从她手中接过金簪插进发髻,掂起绸缎,一双素手轻轻抚过,印子比刚刚又消退了不少,身边人都围上来凑近了看,啧啧声此起彼伏,都是不加掩饰的赞许。
“这位小姐所说不假,望州绸缎十分柔韧,美观又厚实,不过现在织造的工艺和绣娘的手艺更好,不仅可以做御寒的冬衣,也可以做出轻薄透气的夏衣……”苏蕴补充道。
“东西确实是不错,但是姑娘你看看价钱呢?你在望州买这些缎子是什么价钱?”一个精明的妇人又问许流深。
许流深作回想状,“我哪里记得,都是随从给的钱,宝莲——”
宝莲赶紧应和:“大小姐,我记得素锦大概是一匹三两银子,有提花的是六到八两,还有更贵的……”
“那这一匹多少钱?”许流深指着刚刚的湖蓝色提花锦缎问。
掌柜的笑眯眯一拱手:“您手上这块,一匹八两银子,不过今日开张,就按五两银子一匹,一直到二月二都是这个价钱……”
“真的?”许流深两眼放光,“那岂不是比在望州买都划算!太好了!这个、这个、还有前面那淡青和月白色的,我都要了!宝莲给钱!”
“好您嘞!”掌柜的吩咐伙计带着宝莲去取绸缎。
“等等我再去里面看看!”许流深欢天喜地要往里去,经过苏蕴身边停下欠身道:“苏老板,对不住了,是晚辈有眼不识货,多有得罪!”
苏蕴笑着回礼:“哪里话,还要感谢小姐为我做了见证,您随意挑选。”
周围人这一看全炸了,原打算看热闹的,结果人家这么有品的千金小姐盖章认可物美价廉,还一口气买了这么多!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瞬间蜂拥而上。
“这个这个,我要了!”
“唉别抢,我先看到的!”
“两位夫人不用急,都能买到,都能买到!”
……
绸缎庄外,有几人骑马经过。
“吁——”的一声,其中一匹马在街对面停下来,其余人也纷纷勒马。
一个身着紫金衣袍、面如冠玉的男人骑在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上,小巧金冠将长发束在头顶,他抖了抖披风吩咐扈从:“去瞧瞧,怎么那么多人。”
扈从很快回报:“是家绸缎庄开张,据说有位千金大小姐先是闹了一出,又花了上百两银子买绸缎……”
“哦?哪家的千金?”男子问的漫不经心。
扈从摇头,答人太多看不清,紫金袍身边一五官凌厉的男子压声说道:“看那马车,像是许相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