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哦。”
桑絮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只好掩着紧张,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家葡萄藤上,葡萄都是绿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大串一大串绿茵茵的葡萄坠在茂盛的葡萄叶下,是好看的风景。
“还不到时候,都没熟。”
“上次你杯子里的也是自己家种的?”
“嗯,藤子是我姥爷以前搭的,现在都是我妈妈在管。绿葡萄都太酸了还不能吃,就做成果泥拌蜂蜜水,可以败火。”
余暗收回视线,偏转看她。
桑絮察觉到他的目光,硬着脖子没扭头。
“我搬到这里来住了,你的杯子我没有带,暂时不能还你,很抱歉。”
他这话说得桑絮竟有些受宠若惊,忙转身冲他摆手,“没事没事,我还有杯子。”
余暗点头,冲她笑笑,展露了恰到好处的礼貌与教养。确认她接收到他的善意后,转头继续欣赏她家生机勃勃的院子。
夕阳从他身后照来,他脸颊侧边的细微绒毛也变得根根分明。他的皮肤十分白皙,清俊的脸这次没带伤痕,只荡着少许温和笑意。艳丽的晚霞印在他面上,整个人好似透出温暖的光。
真是一个多变的,奇怪的,却也十分好看的男生。
桑絮偏转目光,不再看他。
于是懵懂的少女就这样轻易错过男生眸中意味。
桀黠的,阴郁的,轻蔑的,漠然的,完全非善的,足够暴露他的假意逢迎。
03
张婉君挎着竹篮子从内推开房门,就看见女儿和陌生男孩并肩站在隔壁的院子里。
“絮果?”
“妈妈,你睡醒啦。”桑絮看见张婉君,高兴地挥了挥手。
张婉君笑起来,朝他俩走。
“阿姨好。”
余暗隔着铁艺栅栏,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一身浅青色旗袍,脑后挽个简单发髻,未施粉黛,简单素雅,连个发饰都没,浑身上下就手腕一只碧绿的玉镯。
像余淑娇,穿旗袍,绾发髻,不戴首饰。
也不像她,她是穷得戴不起,只好靠浓妆艳抹装点,倾城的脸偏扮得好似凡桃俗李。
“你好。”张婉君微弯下腰,视线与男孩齐平,眼神有些迷茫,“你是隔壁的邻居吗?”
余暗觉得有些怪,点了下头。
“妈妈,他是傅叔叔的客人,之后会和傅叔叔一起住在隔壁。”桑絮知道张婉君又记错了人。
见张婉君面露困惑,她又补充了句,“傅亦山叔叔。”
“哦,对,瞧我这记性,”张婉君无奈笑笑,看向桑絮,“正好我要去买些菜,絮果,晚上喊你傅叔叔,还有你的新朋友一起来家里吃饭呀。”
余暗没说话,桑絮点点头,“妈妈,我和你一起去。”
张婉君答应,转身先往门口去。
“那我先走了。”桑絮看向余暗,抿抿唇,“还麻烦你帮我和傅叔叔,还有我爸都说一声,我和我妈妈出去了,晚上一起来家里吃饭。”
余暗嗯了声。
“谢谢。”桑絮朝他笑笑,转身朝门外追着张婉君而去。
……
晚上傅亦山没来,桑絮回到家只见到了陪着桑儒看电视的余暗。
桑儒坐在他一贯坐的单人沙发上,看电视时需要微微侧身。正对电视的位置是一条长沙发,和单人沙发是成套买的,黑色的皮面铺着张婉君亲手做的灰色垫子,柔软又舒适。
桑絮看向桑儒下手处不远的那只藤编竹椅上的余暗,他选的位置离电视的角度更偏。
“回来了。”桑儒看见抱着菜篮的桑絮,“妈妈呢?”
“她在园子里摘苍告叶,说晚上我们吃烧鱼。”桑絮把装着三只肥硕鲫鱼的食品袋掂高给桑儒看。
桑儒起身,“我去帮她,你来陪你余暗哥哥。”
桑絮点头,把鱼放回菜篮,菜篮子放进厨房,洗了手走回客厅。
电视还在播时政新闻频道,只要桑儒在家,电视就会被调到这个台。桑絮平时最不爱看,但余暗此时过分专注,她只好默默坐到长沙发一侧,与余暗之间隔出一条对角线的距离。
桑絮抬头看着电视上正与外国人握手的国家领导,真是搞不明白这无聊又遥远的政治新闻有什么吸引人。
终于熬到新闻结束,电视在即将到来的天气预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