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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也心酸。
张婉君坐到葡萄藤下的石凳上,想起女儿无忧的笑脸,小猪一样爱躲懒,吃饱拍拍肚子就跑睡去了,再瞧这没大她几岁的余暗,勤快而异常有眼色,反教人心疼。
“姨。”余暗洗好了葡萄走回院子里,在张婉君身边坐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张婉君瞧他似有正经严肃的脸,不禁笑笑。
等看清余暗摆在她面前的是什么,脸上的笑容便慢慢敛了下来,“这……”
“姨,这是傅叔留给我的,我想给你。”余暗抢先开口。
张婉君没伸手,不解但更是不认同地摇头,“傅哥留给你的,自己收好。”
余暗低头看自己手里这张已经窝出褶皱的老旧存折,低声说道,“傅叔给我留了房子和钱。房子我已经日日住着了,但钱我用不到。我知道桑叔工作有变动,对家里收入多少有影响。这么多年我一直受姨的照顾,这钱给您用是应该的,傅叔知道也会觉得我做的对。”
“对什么啊,你这孩子。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虽然你桑叔换了岗,但担负一家四口吃穿用度还是绰绰有余。这钱自己收好,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就安安心心把钱存在银行里,备着以后。”张婉君抬手摸了摸余暗的头,这个善良诚恳的男孩让她心生暖意,只想跟孩子多说些剖心的话。
“傅叔给我这些钱,是怕我万一没人管饿死街头。”余暗抬起头,看着张婉君的眼睛,“但是,姨,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他执拗地朝她伸出捏着存折的手,话里却有小心翼翼的不安。这令张婉君心酸,眼眶直泛热意。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姨的孩子,你跟絮果在我心里是一样的,我和你桑叔都不会不管你。”
“那姨把钱收着,密码是880314。”
他言语不肯退让,对峙时的倔强最终逼得张婉君伸出了手。
“先说好,这钱我只帮你拿到高中毕业,到时候你上大学会是比不小的费用,那时候你也成年了,我立即给你。”张婉君拿起存折侧边两脚,一个不慎存折里页从下面刷刷掉出。
她没细看页面机打的数字金额,倒先笑着看向余暗,“你和傅哥还真是不拘小节,存折都烂成这样了……”
屋里电话响起来,张婉君把掉在地上的几页和存折壳子一起放在石桌上,起身抬脚往内走,“我先去接个电话。”
留余暗一个坐在院子里等,他抬头看头顶上深绿的葡萄叶默默出神。
几分钟后,张婉君推开门从屋里走出来。
余暗听见这扇纱窗门的响动,转回头。
“正好我下午要出去了。到时候先去银行把你的存折换成卡,省得存折烂成这个样子,以后银行要不认账了。”她边笑着说话边来到石桌前,弯腰把存折和掉出的纸页收拢到一起,“密码不会变,还用……”
她想了会还是没想起来,笑里就有些不太好意思,“最近睡眠差得很,记性就更是没法提。以防万一,你还是写下来吧。”
余暗点头,跟着张婉君进了家门,用她递来的笔和纸写下一串数字。
等她把纸和存折都放进沙发上的手包内层,余暗开口问,“姨,你下午要出去吗?”
“是啊,刚你桑叔的前同事打电话说找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姨,今天下午四点半,絮果儿在人民剧院有场舞蹈比赛,她没和你说吗?”余暗开口提醒。
“哦,对对对,我竟给忘了!”张婉君拍了拍脑门,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四点半对吧?正好我和人约的两点,差不多四点之前我就赶过去。”
*
桑絮醒来,两点零五。
她拉开卧室门,发现家里只剩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余暗。
“我妈妈呢?”她身上还穿着午睡前换的过膝裙,上面印了只粉色的胖兔子在啃胡萝卜。
余暗记得这睡裙她穿的有两年了,现在再看,大小长短仍适宜。
“姨出去了,过会我先陪你去剧院,她说她比赛前会到。”
桑絮点点头,视线落在茶几右侧玻璃盘子里的那串葡萄上。
她下意识往窗外的葡萄藤上看了眼,又看向余暗,“摘葡萄啦?”
余暗点头。这回他没收回目光,静静看她满心欢喜地跑到茶几旁蹲下,随便捻了颗圆溜溜的葡萄放进嘴里,然后立马就变了脸。
“也太酸了!”
桑絮皱着脸把嘴里的葡萄吐在手心。
旁边的人轻笑出声。
口中津液因为味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