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放着异样的光芒。
欧阳明日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易山,弄月则笑着说道:“娘子这身装扮,倒是清爽得很,令人见之忘俗呢。”
“……”
高易山的那声“喔----”是要闹哪样?欧阳明日那似笑非笑的一瞥又是要闹哪样?至于弄月公子的“见之忘俗”……呵呵……
三人的表情与言语令荆桦感觉很是难堪,似乎并不是被夸奖,而是被鄙视了。
见荆桦愣在原地,欧阳明日补充似地说了句:“当日姑娘示意自己歌艺惊人,在下还不曾相信。今日一曲,果真非同凡响。”
荆桦一直自封为圈子中的麦霸,唱功自然是不弱的。如果是在朋友聚会的ktv包厢听到这样一句话,她会很高兴。但如今不是在ktv,而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顶着一张令她厌恶至极的面孔,有着一个令她哭笑不得的身份,还在这素来与她今生的身份水火不容的弄月公子的居所。
就算唱得再好又怎样?能不能让她穿越回去?能不能让她变回从前的样子?荆桦感到一阵悲哀。
自嘲地笑了笑,眼眶已湿。穿越到此十八天,荆桦第一次觉得好想回家。
“只可惜,歌儿唱得再超凡,也脱不了俗。”
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荆桦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跑啊跑,却发现自己跑到了另一处水榭。看来无忧宫主喜欢小桥流水的感觉,所以像这样的水榭楼台不知建了几处。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美景,客观地说,的确是很醉人的。
荆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打从铜镜中看到金花娘子那张脸,她就觉得自己从此没脸了。无论她怎么想摆脱金花娘子的身份,都摆脱不了,因为她的灵魂此刻就真真实实地寄居在金花娘子的躯壳之内。
她是个爱美如命的女子,几年的美术生涯更是让她的审美标准高到苛刻的程度。俗话说,天生丽质难自弃。所以无论生活多么不给力,至少她有一张很给力的脸,这张脸从不曾令她失望,也是她二十多年来屁颠屁颠地活在世上的最直接动力。
如今,这张脸没有了。有的只是金花娘子。无论你愿不愿意,无论你在不在神月教,无论这部电视剧里还有没有金花娘子这个人物,至少这副俗不可耐的老脸是永远都甩不掉的了。
眼泪,磕磕绊绊地从眼角流出。她一向不是擅哭的女子,没有梨花带雨的流畅落泪经验。有时候是欲哭无泪,有时候则会艰难地挤上几滴。如今哭得这般像个在哭的人,已是委屈之极的超常发挥。
“荆姑娘……”一个浑厚的男声在耳畔响起,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荆桦用袖子抹了抹泪,没好气地说:“干嘛?”
“……你没事吧?”高易山问。
荆桦不愿被人看到流泪,这是前世就一直存有的习惯。如今这副模样,哭起来只怕更丑,于是更不愿意被人看到哭的样子了。
“没事。”荆桦说,“你别跟着我,伺候爷去吧。”
“荆姑娘……”高易山扯了扯荆桦的袖子。
荆桦猛一激灵,条件反射地使劲甩开高易山的胳膊,大声叫道:“别管我!”
“扑通”一声,水面上砸出一大片很不优美的水花,冰凉的水呛着荆桦的喉咙,呛得她透不过气来。
高易山见状,扑通一声跳入水中,身影矫健得像一只鲨鱼。
“阿……嚏……!!!!!!!”
荆桦又被送回了清风居的客房,身上虽已换了干爽衣服,头发却仍湿漉漉地淌着水。
“娘子为何动气?是弄月说错话了么?”弄月公子问道。
荆桦垂头丧气地说:“没什么。是我自己发神经。”
她说的是实话。人家只不过夸了她几句,又不知道金花娘子的芯已经换了,说不定金花娘子本人很喜欢被人这样夸呢。怎么说弄月公子和金花娘子都是冤家,人家没骂她反而夸她已经是超级难得了。所以落荒而逃这件事,纯属荆桦的小自尊自己在那瞎折腾。
“荆姑娘只是不小心掉水里的。”高易山解围道。
“是这样吗?”弄月问。
“嗯。”荆桦点了点头。
“既然荆姑娘没事了,那么就在此好好休息。易山,我们去为弄月公子的疗伤做准备吧。”欧阳明日说罢,易山便推着他离开了。
弄月望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像你啊。”
“咱俩可没那么熟。”荆桦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阿嚏!!!”
弄月公子叹了口气,说道:“告辞。”
荆桦坐在床上,揉着发红的鼻子,悄悄地抹着眼泪。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这个念头在荆桦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她不想呆在任何一个与金花娘子有关的地方了,更不想再被认作金花娘子。她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哪怕丑些,只要没有人认得她就好,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