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高,明明年纪稚嫩,眉宇间却自持老成,其余几个皇子也颇有不敢得罪他的意思。这孩子生得俊秀,但五官像极了姚氏,因而庄妍音便越看他越讨人厌。
庄妍音右脚搭在左腿上,悠闲地翘圈圈,一边捻起一颗桃渍蜜饯。一边道:“大点声,你说什么。”
庄威正在与她言话,闻声微顿,压下眼尾流露出的恼忿,提高音色:“我问皇姐伤口可还疼?”
“哦,疼。倒是你舒容皇姐昨夜被你母妃殴打了十几巴掌,她可还疼?”
庄威攥紧袖中的拳头,还在变声期,嗓音难免带些哑:“多谢皇姐关心,二皇姐不疼。”
“什么?你二皇姐这么经打?”庄妍音从长榻上坐起来。
殿中几个皇子想笑而不敢笑。
庄威恼羞不已,憋得脸通红。
“赶空儿我再试试她,也是个妙人。”庄妍音望着殿中执箫的初九,少年眼底尽是笑意,莞尔英俊,看得她赏心悦目。
她懒懒躺下:“初九,继续。”
初九重新吹起古朴空灵的箫声。
庄妍音又问康礼:“父皇在忙什么?皇弟们都来看我了,他还不来。”
康礼回道:“皇上今日在美人宫处起得晚了,这个点还在上朝呢。”
庄妍音生气了:“上什么朝,上朝有我重要吗?去把父皇给我请过来!”
众皇子:“……”
6.第 6 章 公主,再有四日就是您的死……
五日后,庄妍音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慢慢长出新肉,梳下额发及眉,基本看不见痕迹。
庄振羡为她准备的宴会就在后日,赶制的公主华服也已送来。
庄妍音正在殿中试衣服,大宫女荣兰进殿来禀报,说有一从前的男奴想求见她。
“我从前的男奴?叫什么名字?”
荣兰道:“那太监说自己叫秦遇。”
宫女荣荷正在为庄妍音试披帛,庄妍音抬手拂退她:“太监?他已成了太监?”
荣兰敛眉应是,荣荷收起披帛恭敬退到一旁。
庄妍音微咂嘴:“可惜了。”但她根本对从前的男奴毫无印象,便让荣兰与荣荷姐妹俩去请初九跟颜舟过来。
两人来到殿中,都说是有此人,但秦遇已经被庄舒容收去做了太监,是硬生生逼人阉割的。
初九微顿:“公主您记不得了,那一个月您最喜欢秦遇。”
原来是公主本尊生辰前的那一个月刚收了这么一个男奴,每日都带在身边,后来公主本尊死后,庄舒容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硬气地做一回“大公主”的主,泄愤地将秦遇拉去了净身房阉割。
庄妍音感到惋惜。
“庄舒容这个小贱人!”她面上无甚感触,“我当初不过就新鲜了一时,他哪能跟你二人比较,让他回去,本公主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颜舟应是,扭头交代荣荷去办。
但初九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公主,您不妨见一见,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二公主身边受罪,能来见您兴许是冒着杀头之险。”
庄妍音一脸的为难:“行吧。”
事实上她是愿意见的,这样一个长年受罪的人肯冒着风险来见她,也许有他必须要见的理由。如果方才初九没有开口,她也会假装心血来潮地把人叫回来。
荣兰将人领进殿中。
这是一个清瘦俊俏的小少年,身上服饰不搭这张脸,也不搭他清瘦的身体,衣裳空空罩在身上,衬得他消瘦极了。
秦遇端详着庄妍音,虽然她已是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但他神色与姿态全是敬畏,红着眼眶朝她行礼。
庄妍音问:“已成了太监?”
秦遇流下热泪,无颜得额头低到了地面:“是,奴才无用了。”
庄妍音叹息地摆摆头。
“公主殿下!”秦遇急切道,“您有危险!奴才无意中撞见二公主说您张狂不了几日了,再有四日就是您的死期。”
庄妍音眼眸一亮。
秦遇将事情原委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