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我见夫君多冷清(重生) > 分卷阅读21
    等我回来。”他放弃了,把死透了的鸡丢进盆里,“接下来要褪毛取内脏,你可别乱动啊,等我回来教你!”

    李殊檀两只手拧在一起,点点头:“哦……”

    她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司墨又有些不忍,一挥手:“哎,不是怪你!去,把沾了鸡血的全砸碎埋掉,匕首也是,都卷了刃了……反正郎君见不得这些脏东西,麻利点啊。”

    他是真有急事,急匆匆地舀水搓洗,但仍洗足三遍,双手交握藏在袖中,匆忙跑进屋。

    李殊檀弯腰,把摔碎的瓷片捡进托盘里,连带着完好的那三只碗一起,一端起来,满手都是鸡血,指缝黏腻不清。像极了昨晚北营临近悬崖的偏僻处,这几只碗就是这样溅着新鲜的人血。

    她看向盆里那只差点被她扎成筛子的鸡,低声说:“抱歉。谁让你生在叛军中呢。”

    **

    李殊檀没等来司墨帮忙处理那只倒霉的鸡,等来的是司墨的传话,说让她进书房去伺候笔墨。

    和她想的不同,书房是那个书房,鹤羽却不在书桌后边,自然也没有笔墨要她伺候。少年临窗站着,窗台上一套精致的器具排开,风从半开的窗里进来,吹得他衣衫拂动,发梢在腰间轻轻起落。

    听见响声,鹤羽头都不抬,兀自握着药杵,慢悠悠地碾碎盛在臼里的香料。

    “我刚才听司墨说,你杀鸡杀得满地都是血?”他说话也慢悠悠的,含着三分笑音,“昨日你做那几道菜,用鸡肉不是用得挺顺手么?”

    “做菜和杀鸡是两回事。”李殊檀说,“不然,我会做熏肉就得会杀猪,会煮饭就得会种麦子。”

    鹤羽轻轻一笑,并不纠结她的歪理:“过来。”

    李殊檀依言过去,他却没再开口。她只能小心地瞄几眼,从鹤羽这个人一路瞄到窗台。

    “这些东西……”她依稀认出这些精巧的器具用在什么地方,“是用来制香的?”

    “嗯。”

    “你还会制香?”

    “很奇怪吗?”鹤羽往药臼里加了一些水,力道压在杵上,把里边的香料碾得更碎,“这叫‘水飞’,香料在水中碾碎,只取沉在底下的细末入香。浮尘杂香溶在水里,留下的更精纯,不至于到时候用起来熏人。”

    李殊檀点头:“那你自己制香,是因为用不惯市面上卖的吗?”

    “错了,是用来防身。”

    “防身?”

    “是啊,所以你可别随便凑到别人身上闻来闻去。有些香偶尔闻一闻不要紧,若是突然吸进去太多,奇毒入骨,”鹤羽刻意顿了一下,抬眼时密匝匝的睫毛撇开,陡然而生一股妖气,“神仙都救不回来。”

    李殊檀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借机笑话她,但当时替他包扎时确实是她不守规矩,被那股梅香蛊惑,凑到人边上乱嗅。她一口气霎时泄了,蔫得委屈巴巴:“哦。”

    “说笑的。”鹤羽又笑笑,“香自然是熏着用的,比如,能给你遮遮身上的血气。”

    “司墨同我说过你讨厌血气,来之前我特地换了衣裳……”

    鹤羽却轻轻摇头:“襟口。”

    李殊檀一愣,赶紧低头查看。最外边那身是新换的,稍稍拉开一截,衬里的衣襟处果然有个细小的血点。

    “……我没注意。”她匆忙解释,“我想着外边的衣裳裹那么紧,不会溅到里边的。”

    “无妨,掖紧些,看不出来。”鹤羽毫不在意,空闲的左手在水面一点,指尖染上淡淡的香气。

    然后,他抬手,极轻地点过那个血滴。

    不过短短一瞬,鹤羽又和之前一样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碾着香料,略微低头的角度都分毫不变。但李殊檀轻轻吸气,在衣襟上闻到隐约的香气,清清淡淡,有些不易察觉的甜。

    “这是什么香?”她觉得这味道还挺好闻,多嘴问了一句。

    轻轻浅浅的笑意从鹤羽的声音里浮出来:“你叫什么?”

    李殊檀正要回答,舌尖一动,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她半真半假地说自己叫阿檀,鹤羽点在她襟口的香就是檀香,极轻的一下,像是一瓣檀花。

    李殊檀心里忽然微微一动。

    她顿时生出不该有的局促,收拢手指,指尖顶着掌心,半晌才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这是上层要被滤出去的浊液。你若喜欢,等下回新的香料送上来,我顺手给你调一样。”鹤羽把药臼推到窗台一侧静置,掸去袖上沾到的浮香,笑吟吟的,“我若是真要你谢,得用笔蘸着红罗香,在你襟上画枝梅花。”

    后半截设想的场景风雅而亲昵,李殊檀却只听见前半截,一盆冷水泼下来,刚才那点莫名其妙的触动一扫而空。

    范阳一带不产香料,现在还能运到山上的,要么是从富户手里搜刮而来,要么就是强行越过交战地带,每次穿行,战场上都新添一批幽魂。

    什么风雅,什么亲昵,站在她面前的切切实实是叛军中的军师,啖肉吮血,率兽食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