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芸如获大赦,顾不上应是,便飞快地到石舫外寻林纨去了。
紫衣男子从未见过顾粲有如此失常的时候,心中猜测万分,见四处有旁人在看着他们,便示意顾粲进雅间说话。
二人落座后,紫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折扇,转而拾起了食案上,林纨落下的那把玉骨纨扇。
纨扇的扇面是丝帛所制,薄如蝉翼,上面精绣着素白的玉簪花和长尾蓝蝶。
上面还隐隐泛着清幽的冷香。
紫衣男子微微眯起眸子,将那把纨扇把玩在手中,轻叹道:“纨纨执纨扇。林纨,好名字。”
这话刚一说完,顾粲便沉着脸,将那把纨扇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紫衣男子瞧着顾粲此举,面上的笑意更甚。
原来,紫衣男子便是蒋昭仪之子,也就是景帝的皇四子,名唤上官衡。
上官衡轻轻抬眉,看着这一桌的好菜几乎未动,心中有些无奈。
他侧首,又看向了舫窗外——
这雅间的舫窗外,恰能看见林纨刚刚所在的拱月桥。
顾粲一早便来了此处,恰巧,上官衡这日也隐着身份,与几个交好同聚于此,瞧见了顾粲在此,有些惊异。
见他独自一人,便不顾脸面的进了此处,想要借机戏谑他几句。
上官衡无论说什么,顾粲都毫无反应,只是不断地看着窗外之景。
上官衡循着顾粲的视线望去,这才了然。
那桥上,站着一佳人。
顾粲,便是一直在看那人。
那佳人的相貌他还是认得的,以前在宫宴上见过。
佳人名唤林纨,是平远侯府的嫡小姐,也是邺朝的蔼贞翁主,与顾粲有着婚约。
上官衡见顾粲只遥遥窥之,心中便生出了戏弄之意,便去桥上,故意与林纨讲话。
果然,这顾粲瞧见了拱月桥上的情状,想都未想,便出了石舫,替她解围。
想到这处,上官衡又将案上折扇展开,徐徐扇着,开口对顾粲道:“这蔼贞翁主,生得倒是挺美,但身子骨竟是与传言一样,看着虚乏的很。”
顾粲却将上官衡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他的心仍是乱做一团麻,他在想,林纨到底吃没吃那药。
自安澜园一事后,也有一月了。
顾粲对女子的孕中之事,也是不大了解。
纨纨的面子薄,若是真怀上了,怕是也会一个人担下来,不与任何人说。
上官衡似是习惯了顾粲的沉默,啧了一声,又继续道:“我瞧着,你对她是真的上了心了,只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她身份尊贵,娶进府后,那便是嫡妻。身子不好……这倒是无妨,你可以多遣些下人照拂。”
顾粲依旧没有言语,为平复心绪,他拿起了茶杯,想要通过饮水,来压下心头的慌乱。
上官衡又道:“但是这身子弱的女子,若是怀了孕,就有些麻烦。这初生的嫡子怕是会不康健,连带着嫡妻的身子,也会受损……”
这话还未说完,上官衡便听见“哐当”一声。
有什么物什应声坠地,碎成了好几瓣。
上官衡循声看去——
顾粲竟是失手,打碎了手中执的玉瓷茶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加上卡文,明天的章节肯定肥。考虑了下,还是将文名改成之前的《世子宠妻录(重生)》了,感觉更适合古言。
你们要信我,这是篇婚后甜宠文,结婚发糖什么的会很快的。
☆、013:掉马
上官衡以为是顾粲失手,却见他拾起了地上的一片碎瓷,那双精致隽永的眸子,有些怔然。
随即,顾粲将那碎瓷握在手中,断瓷刺入他的掌纹,沁出了些许的血珠。
他生于太渊三年,这年,顾焉从洛阳迁往封地凉州,他的母亲便是在途中生下了他,但却因路程颠簸,难产而亡。
他自出生,便没了母亲。
如果林纨也如他母亲一样,出了事……
上官衡并未瞧见顾粲出血,他突觉,顾粲失常,应是与林纨有关,便感慨道:“这般在意一个女子,真的不似你的性子。你要是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找不到?偏偏就看中了这个对你无心的蔼贞翁主,她拒婚于你的事,已经在宫里和各世家中传开了。过不了多久,怕是便会传到坊间。到那时,你若是还娶不到她,沦为民间的笑柄,那便惨了。”
顾粲将碎瓷放在了案上,他终于开口与上官衡讲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不会娶不到。”
适才的那一瞬,他生出了想要强夺她的念头。
他一直顾念着林纨的性子,想要慢慢等她那颗心松动。
可现在,他却等不了那么久了。
*
香芸为林纨拍着背,见她终于呕完,便将从石舫中求小厮寻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