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看人还算通透,他若是这样的人,我当年也不会应了这门亲事…可如今京里的说法…唉…照秋,你看呢?”他知道阮照秋素来心思敏捷灵透,这才特地叫了她来商量。
阮照秋心下雀跃,当着母亲面上却一丝都不敢露,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说起来,程二哥哥这许久没回来,程家可有说辞?”
沈竹君便道:“的确是没有。”
阮照秋又道:“女儿想来,若此事为假,他这许久不回来,程家也不差人递个话来,可是慢待了咱们家?若此事为真,那他们就是有心欺瞒,难道要诓了我去做妾?”她见母亲要打断她,赶紧又说:“姑且想着咱们两家关系近,不会如此。可程二哥哥被留在了尚书府,怎的自己没办法离开,或是送个信出来?尚书府可不是衙门,难道他一个新科进士居然都走不脱?这样说来,不论真假,我看程家这糊涂劲儿,母亲就不怕我嫁过去被他们拖累了?”
说到此处,她又心下一惊,暗骂自己得意太过,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她母亲对这门亲事最积极的人,只怕要挨骂。
果然沈竹君沉了脸:“糊涂?我亲事是你父亲与我一同定下的,你是不是说我与你父亲也糊涂了?我知道你不喜穆谦性情正统拘谨,但是你自己想想,放眼望去谁还能又这样好的亲事?夫君上进,婆家又与娘家走得近,你还要怎么样?进宫去做娘娘吗?”
阮照秋不敢顶嘴,拿眼睛去看父亲和哥哥,可家里的事情多是沈竹君说了算,此刻她又在气头上,也不好多劝。
阮振山便说:“这样吧,此事尚不知真假,我同你母亲和大哥再去打探打探消息,照秋先回房吧。”
谁知沈竹君太了解女儿心性,加了一句:“好好在自己院里待着,别又想着叫你哥哥偷偷带你出去!此事交予我同你父亲定夺。”
既然如此,叫我来做什么,反正又不肯听我的。阮照秋心里这样想,可并不敢说出口,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这门婚事这样热衷。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那程穆谦好是好,如今都这样了 ,何必强求呢?就算是嫁了他,谁知道未来他会不会怪自己阻了他的前程。
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母亲也与她担忧到了一处,见她离开了,转头问阮振山:“若此事是真的,咱们家若是硬把这亲事做成了,日后他若是仕途不顺,会不会后悔?觉得是岳家没有助力,是秋儿拖累了她?”
阮照云此时已经闷了半晌,听见母亲这样说,立刻道:“以妹妹的相貌人品,难道除了他程二就嫁不出去了?皆因他二人打小定了亲事,端州人人都知道了,这才没人来提亲。如今那程二若是真的攀了高枝,我们又何必做妨碍了别人前程的事情?说得难听些,若是妹妹当真无人问津,我做哥哥的养她一辈子又如何?我懂做生意,她懂做文章,我兄妹二人相互扶持,何愁家业不兴?”
“又浑说!”沈竹君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他一句,“哪有人咒自己妹妹嫁不出去的?何况你将来也要娶妻生子的,若是未来嫂嫂嫌弃,她如何能住得下去?有功夫在这里说蠢话,不如赶紧得找人打听消息去!”
“可是咱家的人,他们程家都认得呀。要是他家当真心里有鬼,见了咱家的人肯定瞒得滴水不漏。”
三人正商议间,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夜阑今日身上大好了,在门外求见,想给老爷太太磕头,以谢救命之恩。
我伺候姐姐 H
我伺候姐姐 H
阮照秋出门时,正遇上夜阑随着管家罗叔往正院去。
他仍穿着一身红衣,身材高挑修长,头发也用红发带束好了,显得面如冠玉,风姿卓越。所到之处,颇引得些大小丫头们偷偷看他。他倒是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跟着罗叔走,只遇到了阮照秋的时候停下脚步行了一礼,道:“大小姐。”
阮照秋便也福了一福,回了个平礼。
她此前只在夜里见过他,此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换了个人,颇不习惯,偷偷拿眼去瞧他。夜阑像是知道,趁她目光转来,冲她展颜浅笑,深深看她一眼,就即刻低下头走了。他只一瞥了一眼,阮照秋就觉得像是有个毛茸茸的爪子在心里轻轻挠了一下似的,不由自主的脸上微红。她怕被人瞧出来,忙深吸了一口气,敛了神情回院里去。
阮照云怕她烦闷,早早地替她搜罗了许多书来看。阮照秋回了房,便拿了本新印的《江上闲思录》靠在床头慢慢翻看,天气炎热,长日无聊,没看几页就又犯了困。正迷迷糊糊之际,听得有人喊她,只得睁开眼,身侧竟又是夜阑。
“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就敢溜进我房里来?”
夜阑无所谓地笑一笑,道:“我放了烟霞染的,姐姐莫怕。我来同姐姐说一声就走的,要出趟门。”
阮照秋奇道:“去哪?”
“替你寻你那未婚夫婿去…”夜阑叹了口气,落寞道:“我才到端州,并无几个人认得我,京里又有些‘一同赶考的朋友’,你父亲大人派我去打听打听那个程穆谦怎么回事呢。”
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脑袋枕着手臂在阮照秋身侧躺下,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直接在她腿上躺下才满意了,说道:“姐姐,我去诓了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