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秉烛夜照 > 分卷阅读12
    万里,这会就突然乌云密布,风也越来越大,直吹得三人衣袂翻飞,猎猎作响。司珀修为最高,立刻发觉不对,高声道:“夜阑,收了烟霞染,我祭碎镜出来。你与司璃坐下,凝神结阵!”

    他话音刚落,红雾就应声不见。司珀手中白光暴涨,祭起一面银镜来。镜子精致华美,镜面却不知为何,尽是细密裂痕,在白光中反照出点点光华。碎镜光华璀璨,渐渐盖过了司珀掌中白光,四散而去,拢成穹顶罩在三人头顶。

    天越来越黑,隐隐的有雷声自远处传来,仿佛含着九天之上的警告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才渡了天劫么?”司珀长发在风中纷乱飞扬,挡住了面容,越发衬得脸色雪白。

    他话音未落,天边猛地一道惊雷劈下,劈开他的结界,直直击在夜阑与司璃身上,二人身前劈开老大一条裂缝,触目惊心。

    “竟真是冲你二人来的!趁下一波还没来,凝神运气,我替你们护法!”司珀说着收了碎镜,手中又是一阵白光爆起,向天际直冲而去,在三人头顶炸开,化成一片白雪之境。

    夜阑祭起术法,周身俱是烈火红光,神色凝重,再无一丝跳脱之色。刹那间又是数道惊雷劈下,正中他脊背,劈得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司璃也运起术法抵御,周身一团朦胧雪雾。她与司珀本是同源,冰雪结界便护得她多些,虽被劈中,却不像夜阑伤得重。

    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忍着痛转身去看夜阑,却见他被接连不断的惊雷劈得现了形,身后九条长尾如凤凰赤羽般绽开,周身燃起火焰来,连狐耳都出来了。

    司珀一向是知道他狐耳正是弱点所在,手中凝起一片冰晶。那冰晶徐徐飞到半空绽开,堪堪挡在他头顶,替他遮住了耳朵。就在此时,又是一波惊雷如同雨点似的落下,将暗沉沉地天空炸得一片惨白。

    “夜阑!”司珀见他被这波惊雷炸得紧闭了双眼,脸色惨白,连身形都有些不稳,不由得心惊,想过去扶他,可又要替他护法,一时近不得他身。

    两难之际,惊雷却骤然停息了,余韵依稀,连地面都似乎仍在震颤。

    又一会儿浓黑乌云微微散去,天空一碧如洗,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雷电没有发生过。

    “夜阑!”司珀见雷劫过了,忙过去扶起夜阑,让他挨在身上查看他伤势。

    司璃也是脸色青白,倒是尚能行动,慢慢站起身来,踉跄着脚步走到司珀身边坐下,“他怎么样?方才那雷厉害,大多都劈在他身上,他这是窥破了什么天机不成?”

    夜阑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九尾已经收了,狐耳却还在,也一动不动的耷拉着,像是知道有司珀在,所以放心晕了过去。

    “此事有些蹊跷,一时半会我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你我是兄妹,本是同源,想来是我的沐雪含光护得住你。可我与他,一冰一火,恰成相克之势,也许是为了这个,他伤得重些。”

    司珀沉吟片刻,横抱起夜阑,对司璃道:“我先带他回九竹斋养伤,你自己能回府里去么?”

    司璃点点头,就要离去,又被司珀叫住了,“你这许多年来游戏人间,与旁人情爱纠葛,我一向不曾理会。这次…你既已横刀夺他所爱,便不要再牵连那女子吧。”

    司璃闻言撇了撇嘴,眼睫低垂,没说一句话就原地化成一团白霜便不见了。

    九竹斋主人

    九竹斋是京城一处极富盛名的所在。

    与寻常书局常在闹市不同,九竹斋建在京郊一处竹林里,院落疏阔精致,颇有曲径通幽之意。说是书局,但书籍和文房四宝的生意只是九竹斋一小部分,反倒是竹林雅舍的文聚和每月清谈会才是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原因。雅舍租金不菲,清谈会的位置一座难求,能在九竹斋一聚,往往成为京中身份地位的象征。

    九竹斋虽受追捧,主人却鲜少露面,生意都由掌柜白叔打理。坊间也时有传说,这书局其实是这几年退隐嘉陵江畔的蜀中大儒顾温玉的产业。

    科考刚结束不久,新科进士们都以被邀至九竹斋为荣,因此这几日来生意极是忙碌。正值午后客人最多的时候,不多的几间的雅舍都已客满,然而掌柜白叔却无暇照应,正在后门处,替一辆悬着月白纱帘的车驾引路。

    “主人往这里来,一应事物都准备妥当,派了人守着,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

    “办得很好,去忙吧。”车里传来碎冰般的声音,正是司珀。

    夜阑此刻已悠悠转醒,司珀见他睁眼,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痛得很,你背我下车。”

    “胡闹,自己走,我扶着你便是。”

    这车进了后院,停在一处小院落门口,车帘自己掀开了,院门、屋门也都渐次打开,等着来客进去。

    司珀下了车,肩上架着夜阑的胳膊,扶他慢慢走近卧房里坐下,替他查看伤势。他一身红衣早被劈得破破烂烂,露出雪白的后背来,尽是焦黑的伤痕。

    “忍着点疼,我替你治伤。”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你也知道我怕疼。”

    司珀轻笑,手上聚起白光,划过他后背,说道:“好吧。我问你,早上我在城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