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得干干净净今天还会有人知道你是谁?你这么喜欢讲道德,当初校园霸凌的人是谁啊,别人不知道,你跟我可最清楚。”
“啊,还有那个女生。你以为你搞这么一出戏她就会心软替你澄清了?人家写得还不够清楚吗,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跑出去一夜摆深情给她看,结果呢?有用吗?”
祁宥连脸色骤降,像是被部长的话戳到痛处,
“出去。”
部长一口气噎住,
“我警告你,不要再想着做已经多此一举,于事无补的道歉了。要么你把她找出来我们谈判,要么你就呆在公寓里,等时机合适再出来。”
祁宥连眼皮都没抬,起身回了卧室。公关部长站在原地轻抚自己的太阳穴,拿油盐不进的祁宥连毫无办法,昨天到处找他找不到,逼问经纪人才知道他去找了那女生,自己早上亲自到他公寓来蹲人,恰好撞上他刚刚回来的狼狈样子,他竟在外就这么呆了一晚。
简直疯了。
祁宥连这个人是个烂人,对谁都一样无情无义,这么多年他还没发现他对谁有过点真心,他惹出新闻逼得他们整个部门焦头烂额研究对策,对他的不安分讨厌至极,唯一庆幸的是祁宥连对他们的指令人前总执行得完美,闪光灯下批的皮即使缝缝补补倒也维持得光鲜亮丽。只是这次,祁宥连的古怪反应总是叫他们有强烈的不安感。
部长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祁宥连卧室那扇紧闭的门,终是压下心里那股不对劲,走向了玄关。
二流货色 (十)
十
祁宥连没想象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时刻,独自拎着早餐纸袋站在斑马线边等待红绿灯,晨雾未消,绿光透过白色水雾在不远处亮起,和周遭的梧桐树浑然一体,看起来新鲜清新,像是超市里待售的时蔬。
他抬步跨下台阶踏上黑白相间的马路,刺耳汽笛声在街区以外的闹市区短促地响起,于宁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突兀。祁宥连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忙碌的清晨,无人在意在自己身边霎时低着头一闪而过的人身份如何,新的一天还等待着他们去开启,学业、工作和社交在短暂休整后随着意识的清醒又再次压境,对抗未知已经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意识,已无闲暇去关注身边细节,祁宥连得以安然隐藏在薄雾里于城市中自由穿行。
柏芷下楼就看到了祁宥连熟悉的背影,他红色的皮质棒球服实在夺人眼球,站在楼下花坛边,偶然露出的侧脸线条流畅,艳色与艳色的冲突,画面仿佛哪一部老电影的经典镜头。
柏芷捏紧了手机,不着痕迹地瞥了右侧一处角落,那停着辆轿车,紧闭车窗从外面看不出内里是否有人。
祁宥连就站在从小区到地铁站必经的路口,柏芷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假装没看见那抹红影,抬步就要与他错身而过。
祁宥连追上她的步调,整个人横在她身前,挡住了柏芷的去路,
“柏芷。”
他隐隐雀跃的眼神闪烁在白色帽檐下,举起他一直捏在手里的纸袋,食物的香气狡猾地钻进柏芷鼻腔,
“给你买的早餐。”
柏芷没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向右迈步打算绕过眼前的人形路障,祁宥连不肯放弃,
“柏芷,我送你,不要挤地铁了。”
“你很闲?”
柏芷盯着自己被他扯住的那片衣角,顿了几秒像是等待什么,时间一到就触电似地弹开,语气冷淡。
祁宥连像是完全没察觉到眼前人的不耐烦,眼角飘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眼底却是黑青,一夜未睡似的。
“...你昨天晚上,回我消息了,我...”
柏芷低头看一眼手表,下一班公交的时间临近,懒得听他说话,再抬头时直接打断,
“那又怎么样?你每天发一百条消息过来,五十条道歉五十条废话,我看不到都难。”
祁宥连这段时间发给柏芷的信息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直到昨天晚上他洗过澡在床上枯坐,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以为又是经纪人发来的工作,胡乱揉搓两下湿漉漉的头发,烦躁地把浴巾从头上拽下,划开解锁,料想中经纪人的消息并没有出现,弹出的新信息来自意料之外的人,寥寥几字,语气也冷硬,但祁宥连因为这几个字愣是从深夜睁眼到天明,打包了早餐跨越大半市区等在柏芷楼下。
祁宥连脸色略僵,不自然地笑笑,像是没听到柏芷的挖苦,
“上车吧,我送你上班。”
“不用。”
柏芷再次绕开他,快步向公交站走去,柏芷踩着高跟鞋,她通勤每天雷打不动要坐两站公交再转地铁,今天和祁宥连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把挎包挂上脖颈,几乎小跑到站台,但她刚急匆匆地赶到,那辆公交车恰巧已经启动,眨眼间汇进了车流里。柏芷焦急地看了看时间,错过这班车等到下一班就正好赶上高峰期,她咬咬牙,走向道边,打算骑共享单车赶去地铁站。
正打开软件,一辆车停在柏芷面前,车窗摇下,祁宥连的脸缓缓出现在眼前,适才的公交站牌上还张贴着祁宥连的广告,冷淡的都市氛围和现在仿佛情窦初开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
他语气微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