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一向将这猫儿视作珍宝,如今它受了伤,纵然殿下素性温和,也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满院静谧无声,只余风过院墙时掠过树叶的微响。
宋栖迟垂下眸子,看的却不是那只她宠爱至极的猫儿,而是少年伤痕累累的手。
她没有发火,甚至连几句斥责的话都没有,只是满眼怜惜地看着少年的手,轻声道:“别抱着它了,快去上药。”
满院子的人都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偷瞄着裴溪故,就连温采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在宋栖迟身边伺候了三年,殿下对这只猫儿有多喜欢,她再清楚不过。
可如今它的爪子已经见了血,殿下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反而关心起那寝奴的伤势来。
裴溪故听了这话也愣住了,默了半晌后,才乖顺地低下头,应道:“奴多谢殿下。”
他把怀里的猫儿递给温采,转身朝后院走去,心里竟莫名地有些激动,甚至隐隐地,还有些兴奋。
殿下没有听信嫣香的鬼话,她是信自己的。
而且殿下还关心了他的伤势………
在殿下心里,他是不是比那只猫儿重要了?
裴溪故陷在这种异样的兴奋中,全然没有发觉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多么荒诞。
他竟然和一只畜生,在争殿下的宠爱!
而前院里,宫女们见猫儿已经找到了,便纷纷行礼告退,各自去忙各自的差事去了。
只是仍有几个素日嘴碎的小宫女,站在偏房的墙根底下,对着紧闭的房门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你们瞧见殿下方才的脸色没?可当真是心疼那贱奴呢。”
“是啊,殿下见那贱奴伤着了,竟连姜姜都不管了!”
“你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个勾人的贱胚子,只怕咱们殿下的心也被他勾去了呢……”
温采站在石阶底下,远远地就听见她们正聚在一处说的热火朝天,便冷声呵斥道:“不许议论殿下。”
“是。”
温采出言训斥,她们自然不敢再多话,纷纷低头告罪,一窝蜂地散开了。
*
裴溪故关上偏房的门,将外头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全都挡在了门外。
青寰正站在屋里等着他,见他进来,便低声安慰道:“那几个小宫女素日最爱说闲话,三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裴溪故抿了抿唇,淡淡道:“她们说的也没错。”
自打那日宋栖迟留了他在房里伺候,这些闲言碎语便时不时地往他的耳朵里钻,无非是说他如何下贱,如何狐媚惑主,言语之难听,简直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
听习惯了,倒也不怎么在意了。
再说,他如今的种种行径,可不就是在狐媚惑主么?
“三殿下今日做的不错。”青寰眼中含着赞许,“三殿下为救那只猫而受了伤,长公主心里定然心疼的很。往后,三殿下只需继续利用她心软的性子,一步步抓牢她的心,在这宫里活命,便不成问题了。”
裴溪故顿了顿,想张口解释,静默许久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利用宋栖迟的心软,他只是见不得她寻不到猫儿时那样焦急不安的神色,所以才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姜姜从玫瑰丛中救出来。
少女轻皱柳叶细眉时,眼尾的泪痣似乎都跟着蒙上一层如水般的愁绪,勾得他心尖都跟着疼了起来。
可这样隐晦的心思,他又怎好开口对青寰解释,所以只能换了个话头,轻声问道:“公公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奴才确有要事要告知三殿下。”青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三殿下刚被送进清宁宫那日,奴才就派人快马加鞭传了消息回云家。现下大小姐已经知晓三殿下在此处,且还传了信回来。”
裴溪故漫不经心道:“大小姐说什么了?”
“大小姐得知您现在的处境,十分担忧。”
青寰微微抬头,眸底深邃,话中似有所指:“大小姐虽想早日接您回去,但眼下楚梁国君病重缠绵卧榻,太子与二皇子争权,朝廷动荡不安,并不是您回去的好时机。”
裴溪故听了这话,蓦地抬起头来,微眯凤眸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大小姐让奴才好生照看您,安心等到三月后楚梁粮队进京,她自会派亲信前来接应。”
青寰略顿了片刻,又靠近了他些,将声音压的更低:“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