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食谱便下线了。今天的聊天大概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谭溪把对话框里的文字
反复看了许多遍,直至天色渐晚,困意像织茧一样把她温柔地缠绕起来,呼吸渐渐平稳,在浅淡的皂香中谭溪安然走进梦乡。
回归工作的日子过得匆忙又充实,转眼到了周一傍晚,谭溪和申雁山的助理对了菜单,确保一切无误后,带着必须的食材到达
了约定地点。
晚宴是在家中举行,与友人小聚也没有太多讲究,以海鲜为主。谭溪让人提前留了新鲜的海货,行至居所门前时,院落里停放
的一辆黑色悍马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回头多看了两眼,谭鸣好像也有一辆悍马……不会这么巧吧?
22.眼光确实不行
申雁山家里的厨房很大,足够五六个厨师在这里忙活,现在只有谭溪和一位保姆帮厨,稍显得有些空荡了。
他是做什么生意的谭溪不知道,别人叫他沈老板,她便也跟着喊老板,无所谓,反正他花钱雇她,本来就算是她老板。
主菜被陆陆续续端出去,保姆调了酒,和甜品一起放在餐车上推出厨房。忙到现在已经临近九点了,别人吃的热火,她还滴水
未进。
厨房熄了灯,烤箱里加热的司康好了,谭溪拿出来吹凉了放进嘴里,就着白水一起咽下。
周围再没别人,屋里黑漆漆的,窗户外面的树影影绰绰,像被随意打翻的墨水,和夜色一起氤氲开来。
曲腿席地而坐,她从兜里摸出烟盒,敲出来一颗烟,含在嘴里。再一摸,空了,她没带打火机。牙齿磨着烟条,谭溪嗓子痒得
恶心,烟瘾犯了,急需尼古丁把往边缘冲的精神拉回来。
申雁山不抽烟,她在厨房转了一圈没找到火机,只好拧开煤气灶,凑合着蓝色的火苗把烟点着。手指被火舌舔了一下,烟含在
嘴里明明灭灭地开始断灰时,痛感才后知后觉爬上神经,像非常迟缓的变色龙,慢慢地融成黑夜的颜色。
她夹着烟,从窗户里看停在外面的黑色悍马,车牌在路灯的反射下闪着金属的亮光。谭溪用指甲蹭了蹭额角,她哥的车牌号多
少来着?
“谭小姐,申先生请您主刀了。”
屋外有人喊她,门开了一个缝,外面华丽的暖黄灯光顺着溜进来。保姆探进来的脸背光,黑乎乎地像一个没有五官的肉团。谭
溪回神,应了一声,收拾好工具便出去了。
眼睛还没有适应明亮的环境,从厨房里猛一出来,外面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反射性地流出来一滴泪挂在眼角。
申雁山家里的灯光开得像不要钱一样,欧式的水晶灯把客厅餐厅都照得流光溢彩富丽堂皇。隔的远远地谭溪就听见餐厅里传来
谈笑声,像被吸在半空中一样,随着脚步听得越来越真切。
她敲了敲旁边的罗马柱示意,谈笑声戛然而止,桌上的人都抬头看她,申雁山转身,露出来一张斯文耐看的脸。
“你来了?”他笑,又转头向朋友介绍,“这就是我常提起的谭小姐,偶然发现的一块宝,片刺身的手艺了得,今日也请诸位
共赏。”
谭溪脸上带着牵强的笑,看向餐桌尽头坐着的人。
申雁山看着她的笑让人很不爽,伴着蛛网一样粘在身上的目光,甚至有些反胃。成人之间的暧昧不需要明说,但想不想挑开就
另当别论了。
坐着的人没有什么表情,拿餐巾按了一下嘴角,端起旁边的半甜白饮了一口。
她走上前朝人鞠了一躬,余光里那人的衣角随着视线上浮又下落,谭溪轻呼一口气,不再看他,随后开始工作,刀光在灯下射
出寒影。
申雁山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像一群密密麻麻的四星瓢虫再爬,谭溪努力忽视掉他的存在,垂眸将片好的鱼肉放在一旁的盘中。
耳边传来旁人的轻声称赞,申雁山倒是有一点说对了,她的刀工确实不错,虽然其他方面的厨艺资质平平,但是在用刀上,连
教她的师傅都忍不住夸赞。
她在这方面有天赋,就像扈愁眠烧饭糊锅但做甜品很在行一样。对方或许是心里住着一位快乐的糖果仙子,而她是神经病与刀
惺惺相惜。
谭溪切鱼片的时候餐厅很安静,客人们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说话,偶尔有一两句交谈混着酒香飘出来,未到她身前就落了地。
片鱼的过程有一定的观赏性,等到她把最后一片鱼肉卷成花放在餐盘中后,申雁山带头轻抚手掌。
谭溪朝人鞠了一躬,说了结语和谢言准备离开,餐桌上有人却突然开口了。
“谭师傅和鸣兄同姓,我瞅着眉眼也有点相似,看着像白捡一个妹妹。”
对方没有恶意,但谭溪闻声一顿,回头看过去。
男人嘴角带着客气的浅笑,手里把玩的刀叉转了两转又被放下:“说笑了。”
“玩笑玩笑,我是看着谭师傅年轻有为,长相也漂亮,就不自觉把你们联系起来了嘛……况且你原意当哥,说不定人家谭师傅
还不愿意呢?”
对方打着笑场,旁边的年轻人又笑着接他的话,“我老师开口认亲,还有人不愿答应吗?他要是愿意认我做弟弟,我庞某愿肝
脑涂地拍他马屁!”
一时间餐厅里又热闹起来,谭溪脸上挂着笑,目光落在谭鸣身上。但男人并不看她,和人推杯换盏也不做解释,拿她全当人形
空气。
申雁山盯着谭溪,并不着急品尝鱼肉,反倒是起身走到她旁边,用他们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我送送你。”
餐厅里的说笑声像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