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朝夏芷吩咐了几句。

    夏芷点头,没一会儿从屋内拿出个白色布包,朝那群孩子招手。小孩们犹豫了下,在第一个小子壮着胆子过去得了一大把糖后,一个个便争前恐后跑过去。

    庄户人家的孩子最多咬过秸秆甜甜嘴,有家底的像是庄头的儿子倒是吃过几次糖,可那也不过是筷子沾了舔舔或是泡了水有个甜味儿。

    他们第一回 见这样的糖,方方正正,拇指大小,上面还刻着花纹,吃起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甜。

    有懂事的孩子嘴里塞了一块,剩下的攥在手里,噔噔跑回家。

    也有馋嘴的孩子,三两下便将糖吃了光,还意犹未尽地瞥向夏芷手中的布袋。

    “没了!”夏芷拍拍袋子,“小馋猫!”那孩子脸色一红,一溜烟跑了,她笑了笑,转身进屋。

    屋内,庄头正和郡主汇报。这老汉皮肤黝黑,郡主赐了坐,他倒是战战兢兢,难为从他的黑脸上还能看出几分红。

    郗瑶看了眼夏芷手上空荡荡的袋子,靠在椅子上,一边随意翻着账本,一边听庄头汇报庄户几家、开支几何、产出之物之类的事。

    一柱香后,庄头告一段落,海棠上前,笑吟吟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李庄头管着庄子,府上一向是放心的,去岁的瓜便极好,大人都夸了几回。”

    李庄头眼神微亮,神色渐缓,海棠又道,“郡主这次来,主要是来玩几天,听说小常山野物温驯,才来了此处,你们只管如常便是,该怎么着便怎么着,正院这边丫鬟婆子都有。”

    “是是,”李庄头放下心来,他悄悄瞥一眼座上的郡主,只觉得小主子玉儿似的,通身的风范,不愧是皇家血脉,让人不敢多看,遂行礼退了出去。

    来时带了几车行礼,海棠操碎了心,又怕庄子上吃不好,又怕东西不合用,连郗瑶惯用的茶杯都带了来。

    好在跟来的丫鬟婆子多,给郗瑶塞了本书打发时间,她便领着人忙进忙出,不一会便收拾停当。

    郗瑶趴在炕上,窗户正对着小常山,山上皑皑白雪,午后扑簌簌又落起了雪。

    “呀!郡主怎么又将窗户全打开了?”海棠灌了汤婆子进来,看主子脑袋都快伸出去了,忙上前拉这人“飘了雪又冷了几分,郡主且小心,回头要是冻着了,大人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好好好,我就是刚瞧见只野兔蹦过去才靠近了些。”郗瑶解释,接过汤婆子,问她,“寒秋呢?可回去了?”

    “回去了,差不多入城了,”海棠揭开炉盖,添了几块银丝碳。

    郗瑶舒了一口气,“那便好,寒秋侍卫武艺高,有他在阿爹身边,也让人放心些。”

    “郡主其实不必担心大人,咱们大人不仅智谋过人,便是武艺也是数得上的,听李嬷嬷说,大人从前可是上过战场的!”

    海棠对他们大人有十分的信心,她宽慰几句还不忘劝说,“郡主如今是大人的软肋,只有您保重身体,才不会让大人担心……”

    “好好好,都听你的,小管家婆!”

    庄子上生活平静安宁,其实真说起来和她在梧桐院也没什么差别,每日配配药看看书。年关将至,夫子都启程回家了,也不忘留了些功课,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庄子上的孩子初时还不大敢靠近正院,后来被糖块点心勾着,又有家里大人见主家慈和也不阻拦,倒是时常在正院附近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这日郗瑶带着逢春几人在廊下煮药,原是几个小丫鬟冻伤了手,便想起一方子,配了药膏。

    小丫鬟们正羞羞怯怯排着队领药,夏芷笑嘻嘻地进来了,身后跟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

    她捂着嘴笑叫了声“郡主”,将人让出来。郗瑶这才发现这小子怀里抱着个灰毛青尾的野鸡。

    野鸡伸着爪子扑腾,被这小子死死勒住,他也不乱看,只抿着嘴紧紧抱着。

    “怎么了这是?”郗瑶看向夏芷。

    夏芷上前低语几句,原来这是庄头的小儿子虎子,“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得来一只野鸡,非说要送给郡主!”

    许是被这么多人打量,这小子脸色微红,身子僵着,郗瑶朝他招招手,“为什么要送给我?”

    虎子向前两步,“夏芷姐姐说糖块点心是郡主给我们的,我吃了郡主的东西,所以……”

    “哟,这孩子还是懂礼的呢!”海棠感叹。

    “那你这野鸡哪来的?”

    “我家拿的。”他犹豫了一瞬,又加了句,“……我阿兄猎的。”

    “你爹娘知道吗?”

    “没说……”

    “那你敢瞎拿,回去指不定吃你阿爹一顿打!”夏芷道。

    “我阿爹若知道是送给郡主,只有夸我的,才不会打我!”虎子扬着下巴,看出来在家中也是受宠的。

    “哎你这小子……”

    “好了好了,”郗瑶叫住夏芷,“去拿些赏钱,提两包点心送他回去,就说东西收下了。”

    “我不要赏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