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干净。
熙宁整顿了心情走出了书房,就看见了宋衍还有一群拿着火把的官兵已经站在了院门口,熙宁赶紧换了个位置给自己摆好了茶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宋衍走近行礼,却先叫那些官兵进入书房内搜寻,熙宁借着夜色掩盖自己的情绪,问道:“宋大人,您回来了?怎得这样多人。”
“请恕臣无礼,打扰了殿下休息,方才有贼人交代了其中事由,衍便率人回来搜查物证。”
宋衍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卒走近了宋衍,将手上的本状物体递给了他,熙宁微微一瞥,当真是那账本,不由得心下一窒。
宋衍不敢当着公主的面翻阅,只好捧着那书和她一同静默。
熙宁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道:“累了,大人您也要好好休息。”说罢,熙宁转身离开。
“微臣恭送殿下。”
熙宁走至拐角之后驻足,心中一阵绞痛,扶着墙壁甚至有些想要干呕,只捂住了心窝落荒而逃。
宋衍眼看着熙宁远去,借着身边小兵火光一页一页翻阅其中字句,那白玉似的手指突然停住,眼神不分明,强压住想要抬头的冲动。
那书页上。
少了一个人的名字。
☆、香包
回京之后,宋衍进宫向皇帝陈述了所见所闻,并将在司马勤府中所搜到的证物全部呈上,君臣二人相顾无言,终是明泰帝笑出了眼泪,将奏折丢在了宋衍脚边。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欺瞒朕到如今啊!朕这把龙椅招人眼红啊!”裕慈像是疯魔了一般念叨着这句话,整个南书房中都是他的笑声,“爱卿,还能有谁?”
宋衍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汗珠砸在了地面上。
自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大发雷霆,诛了司马一氏九族,更是循着那账本上的名单对着朝廷上下官员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是日,宋衍上书请辞,明泰帝不准,却罚其俸禄三月,不准其上朝处理政务,只说体察臣心。
朝廷风云转的太快,原本高高在上的右相一朝坠下云端,原本受冷落的官员又尽受提拔,一时间人心惶惶,怕刀子落在了自己脖子上,又期待着自己能一时平步青云。
熙宁只能将事情猜个大致,她知道侄侄会生气,那帐本上不仅写着本朝官员,还有好些北元的官员,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官官相护了,通敌叛国毫不为过。
只是熙宁不知道为何宋衍会受罚,她曾进宫赴宴,侄侄和太后只是简单说了她两句,更没有什么惩罚,可只要她把话题往宋衍身上引,裕慈的脸便黑了。
很多事她不懂,但是她觉得宋衍该是有些伤心的,拼死拼活给自己皇侄做事,被罚了俸禄还不算,还被罢了官儿。
赵临川听说熙宁回来了,只差几步就要把公主府的门槛踏破,却总是寻不见她人,就连清商的影子都未曾看到,差人打听过后,才知道熙宁新建了行宫。
赵临川鼻子一哼,不知道熙宁要整什么幺蛾子,过去一看才知道那好好的行宫旁边高高挂着一个“宋宅”的额匾,看着熙宁在门口得意洋洋地指挥小厮置办事物,他走过去问候,“怎得突然想起来置办个行宫了?”
熙宁瞧着赵临川来了,挪开了屁股给他腾了个地方,说道:“这儿清净。”
原是涂这儿清净。
赵临川心里放松了一截。
可这理由禁不起细想,什么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公主要图清净了?
也亏着赵临川还怀着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觉得此宋非彼宋,还在与熙宁打哈哈,可就在看见宋衍推门从隔壁出来的时候,赵临川心里的那团小火苗被彻底地浇灭了。
宋衍在家乐得清净,听说隔壁来了新人,想着前去拜会,一出门便看见了两个活宝,一时间进退两难,行了礼之后又走进了自己院内。
赵临川端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的?带你去秦州还不算,还逼你住在他隔壁!”结果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眼巴巴地瞧着熙宁。
“怎么可能是他逼本宫的,我心里那点小九九你可还不知道?”熙宁没心没肺,说道:“你可知道,前几日侄侄发了好大的脾气,叫他在南书房外一直跪着,他心气那样高……自然是心里难过,你瞧,他刚刚脸色多差。”
“你!“赵临川憋了半天再没憋出下一句,想起自己为了劝熙宁说的那些傻话他就想一巴掌把自己扇死,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赵临川本想再讥讽几句,可看见熙宁脸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廓上了,恨恨拂了衣角安慰着自己眼不见为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夜里,熙宁一颗心无法平静,瞧见清商已经睡熟了,悄么地出了房间,却看见了漫天繁星,一时心下欢喜,搬了梯子爬上了屋檐,心里想着,宋衍今后这时日可算是闲了,若是不开心,尽让自己哄着。
这般想着,手撑着脸,眼睛一瞥眼底砸了颗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