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跟着也要垂下来,一脸无奈地坐到床上,“怎么还在为铺子的事生气。”
“为了个铺子生气,我才不至于呢。”她走近床边,在他不远处停下,较真地掰扯起来。“凭什么我有两个,你也有两个。跟我一样,你配吗。”
他逐渐焦躁,气得面红耳赤,却又不得不克制情绪,“这不还是铺子的事吗。那个二太太就是想挑拨你,你……”说完,唉地叹了口气。
“她是个小人,你也未必坦荡。”她连带着他骂得正兴起,声调都提得高高的,“想来,你娘不过是个娼馆里的下贱胚子,能存什么好心思。”
只一句话,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像是要淌血,抬头阴狠地盯着她,威胁道。
“你再说一遍。”
见他站起身过来,童葭瑶挪着步子往后退。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娘不过是个妓子,攀了我们家的高枝,就算赎了身,从了良,也还是个妓……”
他欺身而上,将她狠狠压在墙边,两手箍着她的肩膀,手臂上的青筋蜿蜒暴起。
两人脸贴得极近,鼻尖都要碰到。她眸子里似乎聚起一汪水,清凌凌的,从眼眶里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了他手背上。
因抵着墙,她的背后一片冰凉,回来后还未来得及换衣服,外面又是一场暴雨,冻得人直打哆嗦。
她刚要开口说冷,一只手却顺着锁骨一寸一寸摸过来,停在胸前。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虎口又豁地卡在她脖颈处,隔着旗袍的立领,掐住了她的颈子。
本来他眼中黑白分明,此刻热气上涌,血丝蔓延,瞳仁更显漆黑,红黑翻搅,像调色盘的颜料混合着拖拽了大半圈,看得她直心悸。
惊恐迅速灌满了眼眶,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她惊得都忘了反抗。
“还说不说。”
他咬着牙问道,因她挣扎起来,手下渐渐使了些力气,虎口收紧。
空气越来越稀薄,简直就要窒息。没想到他看着清瘦,力气却这么大。她的脸逐渐涨红,呜咽着伸手乱拍。
终于。
他松手。
她软着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息。
一阵风吹开窗户,她的发丝被吹乱,垂到额前,随风纷飞飘舞。凌乱的发丝,含水的眼睛,嫣红的嘴唇,青紫的淤痕,看上去凄美得像一幅日本昭和风油画。
“还好吗。”
半晌,他恢复了清明,眼眸半垂,带着歉意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
谁知,她抵触地向后缩,抬头看他一眼,满是恐惧,之后夺门而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不远处的地毯上,见证了这一切的玻璃糖罐静静地歪着一旁,玻璃糖纸一闪一闪地亮起彩色的光。
窗外,雨更大了。
--------------------------------------------------
抱歉来晚了,祝各位美少女们节日快乐。
珍珠
暴雨过后,天空蓝瓦瓦的。连云都不见几朵。远处的天边翻着鱼肚白,朝霞一层层向外晕开,颜色也愈来愈淡,和边上一朵云融为了一体。
太阳还未出来,只有公馆里的厨子起来先忙活着。
门‘吱呀’打开,童阁抱着膝盖坐在门口,听见响声,转头看过去。他许是一夜没睡,眼圈微红,眼下两片乌青,下巴上似乎还冒出些若有若无的胡青。
“昨晚上,是我过分了。”看见来人是她,他迅速起身,目光聚焦,感情真挚,跟她道歉。
童葭瑶又换回了洋装,枫叶棕的英式学生衬衫,配了一条到小腿的黑色百褶裙,衬衫束在裙子里,显得腰细细的,蕾丝翻边的白色长袜隐在黑色的搭扣皮鞋里。整个人从脖子裹到脚,严严实实的,哪里也没露。
只是,还是像昨晚那样,她眸子里满是恐惧,见他守在门口,提着箱子快步跑出去。但还未跑几步,就被他追到面前,伸手拦住了。
“童葭瑶,你别走。”
他见她提着皮箱,心下大乱。
她又横着两步到另一边,他也跟过去拦,还一个劲儿地苦苦哀求,“别走,求你了。”睫毛上好似蒙上一层雾,看上去委屈得要哭了。
这个人真是,心眼子真多。昨天掐我的是你,今天哭着求我的还是你。假好心,装什么蒜,她心里狠狠骂着,可嘴上怎么也不敢说话。
两人僵持许久,她退后两步,又快速向前,使了浑身力气撞开他,抱着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