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贪玩,我错了。”
见姚秀仍然没反应,她挠挠头,怕得快要缩成乌龟,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回道:“我……砸坏了工圣的机关,我错了。”
姚秀合上眼。他真是被房巧龄气死了,这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种话?贪玩?小小的爱好?还真拉得下脸!她可知她离开的这半年师父多少次问到她的行踪?二师兄一直在外面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姚秀只能说她暂时住在长安城,由二师兄照料着。
师父是聪明人,糊弄了几次之后再也瞒不住,姚秀只能强行说是师父想错了,他立马去长安把人带回来。可上哪儿去带一个并不在长安的人啊?
幸而老天给他足够的运气,他没想到刚离开万花谷,竟就真的遇见了房巧龄。可她说的话,真真让他的心凉了一半。
姚秀的话语透着渗人的凉意,“你房巧龄,丢下徒弟,背弃师门,破坏万花谷机关出逃,耽于赌博,如今更知错不改!你已无药可救。出去吧。”
房巧龄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颤抖,“师兄……”
姚秀起身,拉开房门,似并不愿多看房巧龄一眼,只冷冷道:“今日开始,阿焱由我领着,回万花谷后,自会有罚。”
房巧龄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去,低着头离开他的房间。
姚秀本要翌日启程,没想到房巧龄这女人竟置办了房产,竟就在慈济堂附近!
真是灯下黑!
这房子还得找个人接手,这让姚秀一时无语至极。只是姚秀的态度很强硬,只给她三天时间卖掉,这还真没人敢接。
毕竟是母老虎房巧龄的宅子,谁敢住啊,也不怕仇家认错了半夜砸门!
房巧龄叼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坐在护城河。已经是第二天了,房价也比买入时低了三分之一,仍是无人问津。
喂,这可是长安城的房,这永安坊还方便得不得了,出门左转就有卖胡饼的摊子,那家的胡饼是全长安最好吃的。往外走就到朱雀大街,那些个当官的,尤其是住得远的,哪个不得天没亮赶早儿就来上朝?她这个位置可以多睡一个多时辰呢!
怎么跟个被侍女杀了主子的凶宅似的,降价都没人要?
“喂。”
话音未落,一块胡饼就出现在房巧龄面前。房巧龄头也不抬,用牙直接叼住,那人才放的手。她自然知道对方是谁——除了朱缨,还有谁?
说来也是可笑,二十年人生,到最后最熟悉她的,竟是这死对头朱缨。
“你要走?”
“嗯,师兄带我回去。”重重地叹息,语气满是悲凉,“也不知道回去要挨什么罚。抄书?可别,尤其不要让我抄《黄帝内经》,我会死的!”
抱着啃一口的胡饼出神,房巧龄终于惋惜道:“其实师兄挺可怜的,要是我少给他闯祸,他或许开心些。”
朱缨没打断她,而是难得地安安静静地听她絮叨。
“他四五岁的时候爹娘就死了,瘟疫死的,他和他姐姐跟着流民一起流浪到长安,当了一段日子的混混,后来让我师父捡到,才慢慢变成现在这样有才学的。师兄十五岁时喜欢谷里一位师姐,喜欢了两年吧?结果丝毫没来得及表明心意,那师姐就病死了。从那之后,师兄就改学医,也不喜欢别人。大家都挺担心他,直到两年前,他受命去南诏国援救谷主。”
呵,原来她没想错,那个男人,真的是姚秀。是那个有恩于她的姚秀。
“他回来时身体特别虚弱,随行的其他师兄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心爱的苗族女人,才使了‘听风吹雪’。师姐们说,这招寻常救急的时候,第二天就能缓过来。可这‘听风吹雪’使了却去了半条命的,还从没听说过。”
朱缨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但还是开口:“那个女人,活了吗?”
“没,听说病太重,没能救下来,死在南诏国了——你说他傻不傻?有的人将死就是将死,那是没法救的,他也要救。现在他房间的抽屉里,还放着他画的那个女人的画像。我只看了一眼,是金发,跟你一样。”
好不容易走出来,结果又一次面对心爱之人的死。第一次束手无策,第二次竭尽全力却毫无用处,简直是命运在嘲笑他。她太明白姚秀宁可自己病重也要救人的心了,因为她也曾费尽心机,去抓那一根虚无的稻草啊。
“不过他赌运真的超好,赌啥来啥。”
“那他为何不用那个女人的命当作赌注吗?”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上天要收那个女人的命,他拿什么去跟上天赌?
“你希望我去勾引你的师兄,只因为我有一头和他心上人一样的头发,好让你留在这里吗?”
“……”这女人这么聪明的吗?
朱缨嗤笑道:“你的宅子,我买,你走吧。”
她能不能揍扁朱缨?
答案是不能,因为她打不过朱缨。
房巧龄当然没有把房子卖给朱缨,她只是跟朱缨约好,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