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啊。”木川毫无感情地以拳击掌,感叹道:“你好像我初中同学伊藤哦,就是乐器社的社长,他非要我学吹箫,说吹给他听——之类的。”

    “什……”

    爆豪胜己那副既惊讶又像被侮辱的神情竟然有点可爱,他不耐烦踢开脚边的石子,想问又似乎在顾虑些什么,最后只憋出一个“啧”的字音。

    “你也想听我吹箫吗?”木川唯一本正经,用潋滟的红眸注视着眼前人。

    被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的爆豪梗着脖子大喊“老子没空跟你聊天”,随后就气冲冲地跑远了。

    绿谷看着自己竹马气到变形的背影,默默抹了把头顶的大汗:“……木川同学你刚才为什么要打小胜?我差点以为完蛋了QAQ——”

    “我觉得爆豪同学和我之间至少有一个人中邪了,所以打他一下让他冷静冷静。”

    “……”

    “那么。”唯姑娘将右手随意贴着自己的衣领,几秒后升腾起白色的雾状蒸汽,原先湿透的衣料瞬间被烘干,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疯狂滴水的曾经。

    她如法炮制,也跟着还原了绿谷的校服。

    “好便利!”

    绿发少年惊呼,但随之犹如洒满阳光叶丛那样璀璨夺目的眼眸忽地暗了,他逐渐垮下嘴角,看起来有点失落,就连卷翘的发顶都耷拉下来,整个人恹恹的。

    夕照辉映下幽蓝的教学楼,恍如在原野中央竖起的一扇屏风。头脑里大海的形象随着时间流逝不但从未消失反而愈发清晰,一种情感以迄今她想也没想过的巨大的波澜,从遥远的天际逼将过来,宛如远雷,从远处轰隆过来,尔后又消失了。

    优越感填满自命不凡身躯的少女突然感到某种阴暗又辉煌的东西,从内部迅猛地攻了上来。就在这瞬间,这种东西伴随着一阵令人晕眩的酩酊醉意迸发了出来——

    木川唯垫起脚,在绿谷震惊的凝视中轻轻捧起他的脸颊,以近乎虔诚的态度亲吻了他眼睑下方的可爱雀斑。

    [我喜欢你啊]

    后悔再没说过的句子停滞不前,无人可诉。

    男生骤然颤抖着,幅度虽微小,但整张脸宛如被蒸汽熏染,像春雨淋得湿漉漉的小狗,目光游移,视线不肯停留,却又固执地没有挣脱。

    “能帮我保密吗?”

    竖起食指压在唇边,黑发姑娘用几乎算得上无奈的神情直面他僵硬的身躯:“关于小时候的外号,以及曾经的样子。”

    男生呆呆点头,僵在原地数秒未动。于是在片刻恢复意识与理智后,他落荒而逃,一言不发,扯着书包带子在扬尘中远去。

    “啊……被他跑掉了。”

    ######

    雄英高中斜对面有一家好评如潮的蛋糕店,主打巧克力特色,戚风、慕斯、可可、冰淇淋、黑森林、布朗尼,样样被各类美食达人推荐,现已成为网红景点。

    少女驻足凝视玻璃橱窗,有昏黄的灯光洒在她发顶,亮晶晶的反光倒映眼底,纤尘不染的身形美好到令人只可远观,却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她仿佛绯红湖水中用背鳍滑开浪花的锦鲤,新鲜的杨桐树叶飘落水中,被夏季烈日晒过的痕迹残留前额,优雅地游走。

    像看到一丝光线。

    死柄木弔自从知道自己的个性受AFO老师欣赏的时候开始,他的倨傲如同霉菌就在心里悄悄地繁殖蔓延,终于成为自己的情感。

    而这种东西,这种刺眼的,不详的,像银铃的人类,每次只要遇见她,那朵白色的霉菌花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木川唯。”沙哑的低沉嗓音。

    黑发少女旋身,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会。那双大大的,有些无辜意味的眼尾微微挑起,余波扫过他的脸,表情不变:“诶——好像每次都能在蛋糕店遇到你啊。”

    “我观察你很久了。”

    “那你很变态。”木川唯坦言道。

    “……加入我们。”

    “说实话我虽然不喜欢英雄,但更不喜欢群聚。对我而言,单打独斗更好,有队友反而是拖累。”她话锋一转,低头望着玻璃柜中的蛋糕出神,“以前有一个人也喜欢巧克力,然后他就死了。”

    “……你在耍我?”

    女生没有回答他,反而再度掏钱买了一份巧克力纸杯蛋糕,坦坦荡荡地将包装袋塞给某人。

    她冲他挥挥手,对之前的话题闭口不谈。

    死柄木发现每次遇到她都是这样的套路,他阴着脸,黑漆漆的眼睑阴影愈发浓重,最终不再多话,提着纸袋毫无留恋离开。木川佯装未闻,端起自己的布朗尼小碟子轻巧走入窗边的小卡座,打算快速解决它。

    数秒后,对面落座一人。

    咸鱼少女抬头,发现是个拥有深蓝发色的少年。那颜色与心操人使接近,于是她愣了一下,错过最佳驱赶时机。他低着头,右手攥紧手机,目光炯炯盯住空无一物的桌面,狭长的眼瞳没有焦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

    没有人说话。

    木川唯莫名其妙,她刚准备开口,就见对面人掌中的手机骤然亮起,新信息提示出现,熟悉的锁屏壁纸被看个正着——恰好是她穿着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