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感。
祝妙菱被看得心中一涩。
“你,怕我?”
她的问话很轻,但这简洁的三个字自她口中说出是饱含了质问、哀伤、防备、怒意,诸多情绪捆在一起,化作一把榔头,沉沉锤入人心里。
这样的靖瑄,凛然而陌生,犹如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没有亲昵,也无法亲昵。
她们之间,总归不能再有主仆尊卑之外的瓜葛了罢。
如此,也好。
说不上自己为何突生伤感,缓了缓,她撑着不卑不亢回道:“大人人品贵重,奴婢尊您,而非惧。”
大、人?
姑娘对她的称谓,仅此而已?
靖瑄阖眼,似是思量着什么。片刻,再睁眼时仍是禀着平静。
“好。好一个,是尊非惧。”
女子面无波澜,语调平稳,但祝妙菱一听便知,她很不高兴,极度不高兴。
祝妙菱很想安慰她,可是一想到自己与她的云泥之别,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贵人在上,岂容她小小婢子僭越,她有什么资格与人安慰。
越想越伤感的祝妙菱,瞥眼见到女子脚尖近至跟前。
她不由得抬头,还未看清什么,眼前就黑压压一片,眨眼间熟悉的气息钻进鼻腔,唇瓣被另一双唇瓣堵住。
“唔!……别……”祝妙菱想出言制止,但一张嘴却恰好让人长驱直入。
舌尖灵巧地挑弄小舌缠吮,彼此的幽香交织在一起。女人生气着,连带着吮吸也使了蛮力,让对方跟着吃疼。
靖瑄不明白,这小东西怎么突然怕自己了?为何退避三舍?为何满嘴皆是疏离的尊卑之辞?
——是因为,另一个“姐姐”?
因为心属他人,所以要与她划清界限?
莫名联想到此,怒火攻心,唇吻亦不自觉地愈加暴戾,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直接吞下。
吞下?
便是要如此,她才能完全属于她?
怀中少女不知对方误解到天际去了,只觉自己整个嘴被啃得生疼,舌尖发麻肿痛得难以承受,“唔唔!你嗯、放……”
她一面尽力地发出含糊字句,一面推着那人肩头。然而挣扎半晌,偏是怎么都推不开,对方巍然不动,稳如泰山。
横竖推不开,何必浪费气力。
心里也是存了一丝赌气,祝妙菱索性眼儿一闭,甚至张嘴,任对方闯入攫取。
但显然她还是太天真了,她认命的做派,以为起码能安然度过一场纷争,谁知会惹得靖瑄更加不快。
女人松开钳制,语气冰冷:“你现在是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了?”
她的姑娘,就这么急着要与她撇清干系?
无端被责问,祝妙菱疑惑地睁眼看向对方,却随即被一阵刺骨的寒冷笼罩全身,让她从颅顶凉到脚底。
明明靖瑄没有任何动作,但就是让祝妙菱毛骨悚然。因为,她看到对方眼底的——
肃杀之意。
“大、大人……”
祝妙菱登时眼眶通红,犹如受了惊的兔子,身子微不可察地瑟抖,仿佛眼泪随时会跟着抖落。
她真的,怎么可以有这样大杀四方片甲不留的眼神?
少女求生本能地往后退,而女人跟着步步逼近,貌若天仙却恍若死神一般可怖。
对方比她高了一头,更显峻冷。祝妙菱畏怯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怕多说多错,只得阖嘴,心中懊悔万分。她错了,她不该惹怒靖瑄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
周遭气息骤降至冰点。
空旷的殿宇显得极其诡异阴森,小小身躯身在其中如此渺小,怎堪胜寒,便是步步退让,步步脚软。
女人连进六步,终于开了口——
“给你一次机会,你唤我什么?”
仍是冰冷。
对方话落,祝妙菱的眼泪也跟着滑落,她颤巍巍地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