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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一道枪声——
“砰!”
身后的吴黎瞬间拿出手.枪,对准黑影扣下扳机。
黑影扑凌扑凌翅膀,拐弯向上“嘭”地撞上天花板,在房间里乱飞。
林康苑被枪声吓到,连连后退两步,踩住吴黎的脚面。
“没事吧?”吴黎扶住她肩膀。
林康苑回头,抬头看向他,眼睛湿漉漉的。
“幸好我换了棉拖。”
不然她若是高跟鞋一脚踩下去,有事的得该是吴黎。
幸好她贪舒服,一进家门就换了拖鞋。
“……”吴黎下颚骨紧绷,没说话。
林康苑侧头,看见吴黎手上的枪管正在冒白烟,他握枪的手很大,五指稳而有力。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突然动了动。
同时,林康苑发觉扶住她肩膀的手掌很用力,捏得她有些发痛。
差点忘了,她赶紧把脚从吴黎脚背上挪开。
肩上的触感倏地消失。
林康苑心怦怦跳,偷眼看吴黎。他太高,她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
她后背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海内那声枪声犹在回响。
原书形容吴黎“杀人无数”,她把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
“发生什么事了?”楼下周婶大喊。
林康苑走到栏杆处向下说,“没事,有只燕子在房间里。”
听到了枪声,小马也从后花园慌乱地跑进客厅,抬头朝楼上张望。
“燕子”周婶把湿手往围裙上一抹,走楼梯上来,“被先生打死了?”
“没有。”林康苑澄清。
周婶探脖子往半开门的房间里望,摸到门边的拉绳,向下一拉开灯。
燕子撞晕在墙角,翅膀还抖嗦着。
“造了孽了。”周婶急吼吼地走过去抱起燕子,对着俩人道,“燕子筑巢引福,说明咱们房子风水好,怎么能打它呢。”
林康苑怜悯地看一眼周婶,在书里,吴黎可是个不容质疑的人。她转回头观察吴黎的神色。
吴黎:“养一下,明天把它放走吧。”
嗯,一定是目前还年轻,没后来那么专.制。
“这才对。”周婶点头,抱着燕子下楼,跟小马嘀咕两句,俩人回去厨房。
“看另一间房吧。”林康苑提议,沿着走廊往前走。房子太久没人住,进了鸟儿也正常。她随口问,“你随身带枪”
吴黎点头,把枪收回口袋。
“哟,”林康苑扬起嘴角,打开房门拉灯,房间很干净,床铺整洁,“我今晚住这间吧。”她掏出别在腰后的手.枪,套在手指上打个转,“巧了,我也随身带枪。”
吴黎:“……”
“找时间切磋一下枪法”林康苑挑眉,想要跟大佬培养共同爱好。
吴黎:“不用。”
林康苑:“没关系,我知道你平时忙。”她能屈能伸。
吴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中午遇见你时,你在法国大使馆门口,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林康苑退出房间,踱步下楼,暗搓搓揭过去,“不棘手,如今做生意难免跟洋人打交道,但是与他们又说不清道理,所以需要拉扯一阵子。不过既然要滞留在上海了,那我干脆检查一下船帮的货运,粤康船帮在上海港口有两个仓库,我是时候对一下账了。”
粤康船帮就是林康苑创建的船帮,专营南北水路运输,北至黑龙江,南至广东,在各大港口都有固定的仓库。
仓库里,临时存放着需要运输的货物,等船帮经过时就会装上它们。每个仓库都有看库人记录账簿,也就是记下每笔交易,以做查账之用。故而,查库也意味着查账。
吴黎冷淡道,“嗯。”
参观完毕,回到客厅,林康苑不知道干什么了。于是,她把把钢笔、墨水、信纸一一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表示,她开始忙了,客人无事可自请告辞。
大佬,他们气场不和,纵然她有金刚不死之身,为了活到能被暗鲨,还是请离她远一点吧。
吴黎坐在侧面沙发上,架起二郎腿。他的大衣自在酸奶馆脱下后,便没有再穿回去,此刻搭在沙发扶手边。
茶几上还放着一支手.枪,莫名违和,是林康苑随手放上去的。
林康苑低头垂眸,拆开钢笔帽,将笔尖浸入墨水瓶,尽她最大的努力拖长吸墨时间。
“滋——”
吸饱墨汁,把笔尖放纸上前后一抹,她握起笔,视线移至摊开在茶几上的信纸,下笔写下开头:嫂黄婉仪启
久思卿不见,今归上海,期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