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给她抬头的机会,生怕她发现自己现在的脸色极端可疑,“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春节期间A市人口锐减,空荡荡的街道空荡荡的公交,他们刷卡上车时连司机在内,车上一共四个人。
少年故技重施,找了一个靠后靠里的位置,还很体贴的让她坐在里面。
暖风呼呼吹在人脸上,李纯看着玻璃中倒映的自己,一阵纠结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之前她早早计算好了角度,这个姿势歪下
去,正正好能落在他的肩上。
就这么一段路而已,网上也经常有哥哥背妹妹的视频,这个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男孩调整了一下身体,好让她靠的更舒适。他身上有雕牌最老款洗衣粉的味道,有不知名的淡淡花香的洗发水,还有刚才在烤
肉店里沾上的一点点油烟味。李纯尽量贴紧他的身体,好像要从他身上攫取养分,汲取力量。
也许是察觉了什么,也许只是无意识的行动,李群轻轻分开她的左手,手指从指缝缓缓插入。
完全没有奇怪意味的一个动作,谁都知道这代表不了什么,可她恍然惊觉……内裤湿了。
二十七
到家时爷爷奶奶、姑姑姑父都已经团团围坐在客厅,吴女士系着围裙嗔她:“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啦?饭也不吃,中午妈妈包
的饺子,给你热几个好不好?”
A市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只是中央电视台老这么放,大家潜移默化的认为吃饺子更‘洋气’、更热闹。面对一屋子亲戚,
尤其是堂姐投来的好奇的目光,她有种无处藏匿的羞窘。
“我吃过了,跟同学在外面吃的。”
八百年也不会跟同学出去玩一次的人,吴秋芳奇道:“哪个同学?”
“……就是之前高一的同学。”她胡乱扯了个谎,“我先回房间放下书包。”
脱掉湿黏的内裤,李纯赤着下半身在房间里翻箱倒柜。◎2*7/⑥-9\⑨*4/8/3*7=2◎她知道自己必须将罪证尽快销毁,最好永永远远毁尸灭迹,仿佛这样就
能彻底抹除这整件事的存在似的。
卧室里摆着一架胡桃木边框的穿衣镜,就在床头柜边上,某个瞬间当她回眸望去,镜中少女正挥动两条又长又直、暂时还没什
么肉感的腿,一脸慌张的企图藏匿证物。害羞、窘迫、忙乱,以及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糅合成独特又温柔的眼神,李纯忽然意
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凝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习惯以乳房的大小来判断女孩成熟与否,或者初潮,或者第一次性经历,形形色色的人们面带欣慰、惊
讶及赞赏:“你长大了。”
“是个女人了。”
好像只有她觉得……哪里不对。胸部鼓起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准备好,准备好面对同龄男生异样的眼神和调笑;第一次被妈妈
教导如何使用卫生巾时,心里满满都是恐慌——班里还有很多女生没来这个,为什么我来了?
八千岁不是真的木头,过去的十几年里当然也曾对异性产生过朦胧的好感,但那就像风中的蛛网、水里的落叶,还没反应过来
是什么就消失不见了。
为某个人心动,心动到身体自动润滑出水液,做好接纳他的准备,对她来说更像是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证明。
完了……心跳几乎要将耳膜震碎,少女手忙脚乱的将脏衣服装进袋子里,换上一身干净的新的内衣。
今年除夕与往年没有任何分别,奶奶和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爷爷、爸爸陪着姑姑姑父在客厅看电视,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春晚正
式开始;顾青和她分坐在沙发两端,各自低头玩手机。
说是堂姐妹,其实两个人不太熟,姑父是外地人,之前一直带着妻女住在南方某省的省会,他家工厂开在那里,直到青青姐姐
考上K大才卖掉那里的房子,举家搬到本省来住。
姑姑还是老样子,一边抱怨今年厂子艰难一边不停吹嘘女儿的优秀:“拿了一等奖学金呢,唉,她平时就是太刻苦,我们老说
她,让她多跟同学出去玩玩,根本不听。”
非常优秀的顾青恍如没听到妈妈说话,头也不抬。爷爷只好笑着接茬:“青青从小就会读书。”
姑姑呵呵笑了两声,转头问起李纯:“小纯今年也要考大学了吧?多跟你青青姐姐学学,也考个985。”
李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求救似的看向李朝东,爸爸于是清清嗓子:“好了好了,马上电视开始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姑姑就来劲了:“诶,哥,你那个是不是要拍电影啦?”
“你看我们青青怎么样?是不是长得比那个……那个叫什么,李沁!是不是比李沁还要漂亮?”她一屁股挤走爷爷,坐到李朝
东身边,“你想办法给青青安排个角色嘛,你亲侄女,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不是?”
“你别挡我电视,”李朝东起先还试图讲道理,“这个电影班子我不熟,从导演到制片,没一个是我圈子里的人,不是我不帮
忙,实在是没办法。”
姑姑刷的拉下脸来:“你这就跟我见外了是不是?”
爷爷:“……”
姑父:“……”羣:32/16-7*18-0+5
顾青熟练的从口袋摸出耳塞。
“我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根本没当我是李家人!”
“我怎么……”
“这么点小忙你都不肯帮?你大作家、大编剧,塞个人进去怎么了?你不卖版权给他们,他们能拍你的电影?”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