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变成了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拆骨剥皮吞吃腹中一般。
他能活下来真的是命大。
殿春在国师府的院子中都能看见那道冲天的紫色光波,天上的云层受到了冲击,一层一层漾开。细细的雷电从天上被引下,阴风在空中旋转。看了几眼,殿春就有些支撑不住,躲回了房间。
她突然想到:昨天狐狸还为自己脖子上的金环被拆掉而欢天喜地,今天就上了断头台。乐极生悲不过于此吧。其实狐狸也可怜。
都是蹭龙气,她还好端端在这里唉声叹气呢,狐狸就不入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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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离渊还牵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胖子。栖桐一看见殿春,就有些支撑不住地呜咽了起来,“狐狸死啦,我站在阵外,连它的身影都看不见,那么一下,狐狸就没了。”
歧离渊慈悲地拍拍栖桐的肩膀。
殿春忍住没说:栖桐这些日子都把狐狸当作宠物来养,这哭怕是送给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宠物的,不是为了玉夫人。
玉夫人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也屈辱,好好一个宠妃当不成当了小屁孩的宠物狐。
栖桐抽泣了许久,终于在饭前收了眼泪。他又将一个东西递到了殿春的面前,“姬刈说叫我带给你的。”
栖桐给她的是一个鹤纹转心壶。
栖桐像是背书一样继续说,“这个转心壶是用岫玉雕刻成的,壶身上全是五只仙鹤,盖把手做成了莲花的模样。这里面可以倒出不同的酒液,而且不会混合。这是今年属国的进贡,宫里一共得了五个,姬刈说他也只有这一个,想了想送你了。”
殿春试着将白水和茶水倒了进去,试着用了一下,惊奇无比。
“姬刈说,宫里不少转心壶,但是这一批最精致,装水都很有韵味。”
说完,栖桐烦躁地啊了一声,“就这样。要不是我今天下棋输给那家伙了我才不会帮他给你带东西,还传话呢。”
殿春瞅他,“你现在和姬刈的关系缓和了?”
栖桐托着自己的下巴,摇头,“没,他本来想叫楚龄抒翻国师府的墙给你送进来的。结果被我听见,我威胁他说要把这件事告诉王后,他就激我,说我傻,学什么都慢。”说到这里,栖桐有些不满,“我一点都不傻的好不好,他比我大三岁,比我学那些东西学得久多了,天天和我比,好意思吗?”
“说正事。”
“哦……”栖桐蔫了下去,“我反驳他,他说傻不傻和他下个棋就知道了。我说好,要是他输了他得给我道歉。姬刈就说如果我输了,就要帮他送东西。”
栖桐嘴巴闭紧,不继续说了。
殿春戳他痛点,“然后你输了。”
栖桐闷闷地说,“这次是意外。”
殿春不可置否地看着他。
栖桐挠挠自己的脑袋,又说,“姬刈其实更想自己送的,但是他最近被王后禁止出宫了。好像就是因为玉夫人那件事情。”
还有一句话栖桐没有说,王后大概觉得,殿春能有魂酥散那种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好姑娘吧。这种妖精的厉害她已经尝过了一遭,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再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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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春不知道那头发生的事情,半夜的时候又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了转心壶,放在月光下打量来打量去,越看越满意。
转心壶身上的仙鹤翅膀上用特殊的颜料处理过,在月光低下闪闪发光,仙鹤就像是要振翅飞上天际一样。
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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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栖桐大早又进了王宫。殿春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敲门声,她嘟囔了几句,揉着眼睛打开了门。歧离渊站在门外,弯下腰一把将殿春抱了起来,“走,这一段时间你跟着我一道。”
歧离渊身上清冷的香气似乎有提神的效用,殿春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趴在歧离渊的肩膀上,好奇地问道,“去哪啊?”
歧离渊顺手将殿春滑下来的袜子提上去,回答,“去守陵镇。”
出发的时候殿春没有像往常一样穿道袍,而是穿了一件轻便的衣服,脚上踩着两只皮靴,腰间挂着一条纯黑色的马鞭,很是神奇。
她骑着一匹矮歧离渊那匹白马一头的枣红色马匹,哒哒哒跟在歧离渊的身后。
一路向南,步入了人烟稀少的山野之中。满目都是层叠翠色,空气中的青草气息越来越盛。殿春深吸一口气,有时候觉得这气息和歧离渊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再过一道城门,就到了四野无人之境。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天上没有云,整整一片天空上点缀着星点星光,抬头看去,就像是有千百颗碎钻镶嵌在天幕之上。
一个竹楼的剪影逐渐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山头。
歧离渊一边策马往那栋竹楼而去,一边和殿春说着话,“出了那道城门之后就算是进入了王陵,这整整一片都是王陵。你看这一段没有人烟,但是再往里面走,就出现一个小镇。小镇中住的都是修建王陵的工匠后代,他们祖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