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头突然好痛,先回去休息了。”卫璃演技浮夸地抚住额头,妄图溜走,却被国公夫人身手敏捷地一把抓住:“你再装?”
拐杖如密密麻麻的雨点般地打在他的身上,卫璃苦不堪言,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国公夫人教训了一番这调皮顽劣的孙儿,才缓缓歇了口粗气,她面色严肃地扫过叶寒枝和卫璃二人,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虽然卫璃的性子一向有些大大咧咧,此时此刻也不由被祖母肃穆地神色感染,坐正了身子。
“璃儿,枝儿……”国公夫人面露犹豫,像是想说什么,却一脸纠结。
小棉袄叶寒枝温柔地握住国公夫人像是树皮一样衰老却温暖的手:“外祖母您说便是,咱们是自家人,没什么好顾虑的。”
“老身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自知时日不多,只是心里总是牵挂着你们两个小辈的终身大事,走也走得不安心。”国公夫人抚了抚叶寒枝的脸颊,眼里心里都是慈爱关怀。
她顿了顿,看向叶寒枝和卫璃二人,终究是把自己深思熟虑了很久的心事说了出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都是对对方的性子知根知底的。你们又有那层血姻关系,可以一直共同匡扶走下去。”
叶寒枝本来还听得满脸认真,可越听越不对劲,心感不妙,连忙小声插嘴道:“外祖母……”
“祖母,我一直把表妹当成妹妹,绝未生过丝毫男女之情,相信表妹亦是如此。姻缘自有天定,您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卫璃听见祖母竟然要让叶寒枝这个男人婆嫁给她,连忙焦急地开口打断。
他被叶寒枝欺负了十几年便也罢了,若真把她娶回来,恐怕这余生都会活在叶寒枝的毒打中,光是想想都让他浑身发颤。
国公夫人满眼无奈,可她知道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只好长长地哀叹一口气,看着这两个小祖宗像是逃一般地行礼离去,剩下她一人坐在偌大的圆木桌前愁眉苦眼地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老东西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叶寒枝捂着吃得饱胀地凸起小小弧度的肚子,蹒跚走回自己的院落,这些年在军队里风餐露宿,别说吃什么美味佳肴,情况恶劣的时候连草皮树根都没得啃,所以这次回京,她竟对吃食没了节制,不管什么都吃个精光。
再过几日秋狩,可必要改改自己这副臭德行了,否则吃得太饱连马都翻不上去,岂不是在众人面前惹了天大的笑话。
她正垂头胡乱想着心事,忽然眼神一边,警惕地抬起头,下一瞬,一个出乎意料又熟悉的人影飞奔着扑进她的怀里。
“枝枝~”
男人一袭便衣,像只大型犬类趴在她的怀里动蹭西蹭,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若是身后有毛茸茸的尾巴,一定会忍不住欢快地甩动起来。
“陛下,您怎么能又擅自进了我的院子?”叶寒枝无奈地捏住那人如白玉般素净的下巴,迫使他停下在她怀里乱蹭的行为,并用力推开他,维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因为孤想枝枝了呀。”男人挣扎着扭动起来,想重新拱进叶寒枝的怀里,却不敌叶寒枝的气力,被她单手推开。
“枝枝,你太凶了。”江尘委屈巴巴地望向她,发出幼兽一般的嘤嘤声。
叶寒枝淡淡地行了一礼,转过头不看江尘那艳色绝世的面庞,以免被他蛊惑,脚下不着痕迹地离他愈来愈远:“陛下,你我既为君臣,理应遵守礼节,您这样不顾名声私闯微臣的府邸,是否不妥?”
江尘瘪了瘪嘴,但是却丝毫不在意地回应道:“名声之于孤犹如粪土,但若是枝枝在意,你大可传出去让世人皆知孤是个什么人。”
叶寒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他是吃准了自己不会传出去,否则更是有嘴说不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江尘笑嘻嘻地回望她一眼,反正他脸皮厚,不怕叶寒枝生气,毕竟这追夫人嘛,道阻且难,脸皮不厚可不能行。
“枝枝,过几日便是秋狩了,你东西可都置当妥贴了?缺什么便给孤说,这一去可是半月呢。”江尘非常自然地跟在叶寒枝的身后,不动声色地进了听雪楼,像是主人一般兀自坐下,还给自己和叶寒枝各倒了一杯茶。
“微臣什么都不缺。只是微臣万万没想到,陛下身为天子竟缺衣少食的,还非要来微臣这寒舍骗一口热茶。”叶寒枝淡淡道,话里坏外都是讽刺。
她不能明着顶撞江尘,只能憋着这股不爽阴阳怪气。
谁料到江尘远比她想得脸皮厚,对她的话便是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抿了口茶,笑得一脸纯真:“叶将军家的茶极香,孤真是喜欢得极了。”
“陛下,您能不能不要装傻?”叶寒枝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也懒得和江尘打太极:“微臣已经明说了,微臣讨厌男女欢好,终身不愿嫁人,更不会和皇室中人牵扯沾染上半分关系。”
江尘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孤知道啊,你上次说过了。”
“那请您别浪费时间了,莫说等三年,三十年,这辈子微臣都不会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