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崔浔也算上心,让她不至于进退两难,也正因如此,秦稚一时觉着,出城救人不算是一桩错事。
萧袖儿讲清缘由,又问道:“不过吾还是想问一句,城外不大安稳,你为何急着出城?许是为了崔逐舟?”
城外人来人往,也有好奇之人朝这里看了眼,大有探听八卦之意。秦稚想了想,觉着黎随说得甚是有理,此事不宜张扬。又觉着萧袖儿应当知晓前后因果,故而拿着自认隐晦的语句道:“今日多谢殿下,此番确实是为崔直指而去。黎大人已将所有事情讲明,秦稚此去,必然遵兰驸马所言,还请殿下放心。”
然而此事本便是黎随信口捏造,别说萧袖儿,便是烹茶奏琴的兰豫都不晓得。萧袖儿听她如此说来,脑中思绪翻覆,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崔浔、秦稚、黎随和兰豫四个人联系起来。
照她所想,不过是秦稚忽然发觉崔浔的好处,才一刻不停地寻出城去,可是这些事和兰豫满不满意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还涉及黎随。
萧袖儿正要问,却有守城军前来请她,城门关闭在即,不好久留。
“殿下请回吧,此事必不负所望。”秦稚摆出江湖人的手势,冲着她一拱,“告辞。”
暮色四合,徒留个孤身远去的人影,和半晌不解其意的萧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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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黎随偷摸朝兰豫递去个求助的眼神,后者手一抬,正好把这个眼神挡得严丝合缝,半点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
惯常好脾气的萧袖儿难得动了怒,察觉两人之间的动作,甚是满意自家驸马的立场,故此只对着黎随一人责道:“如此大事,你怎么也敢拿来开玩笑!且不说流民,光是杨子真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秦稚误入其中,若是被当做流民怎么办!我瞧着是母后纵着你,才让你如此胆大,放任一条性命。”
黎随从萧袖儿口中得知,秦稚孤身前去救援,起先还有些不信,毕竟说话的时候全然一副没心肝的模样。
“表姐,我也没想到她一个人就去了。我和她说的时候,她还说什么报恩不值当用命去换,我以为她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萧袖儿冷哼一声:“人家没良心?你有良心,拿这种事去试探人?人心经得起你几次试探。何况她还是个女子,你与其说这么多,不如想想如何把人追回来。”
“城门已闭,此时私自出城,有违法度。”兰豫难得地开了口,安抚娇妻脾气,“追是来不及了,不过今早逐舟有信至,说是流民暂退,还算安全。何况他若是见到人,应当雀跃,自然会护她周全。”
“你再纵着他,总有一日闯祸。”
兰豫坐在一边,早已拟出一封信来,递给身边黄门,又道:“城门关得住人,关不住鸟。我及早知会逐舟一声,让他做下接人的准备,等明日再把人送回来,你也好放心了。”
此计在眼下已是周全之举,萧袖儿也只能应了,却还是剐了黎随一眼,鼻中哼出一口气。
兰豫又道:“至于明月奴,抄书、禁闭想来也都是家常便饭,困不住他。倒不如等逐舟回来,看看他有什么上策。”
“我...”黎随只吐出半个字,忽见萧袖儿瞥来的一眼,半句话不敢多说,只敢恨恨瞪着兰豫,只怪他捏住了自己的七寸。
兰豫得意地笑了笑,不再多言,反手握住萧袖儿的手,愈发觉得那封信写得甚好,说不准等两人回来,许多话便说开了。
信鸽来去比人快,赶在秦稚之前把信送到崔浔手中。
信中不过寥寥数语,兰豫怕他多思,只说秦稚前往,今晚能到,并未将为何而去言明。崔浔盯着信中最后一句“脸面不值钱,不必时时端着”,似乎想在其中思忖出些前后因果来,然而终是无用,把信件往袖中一揣,朝着秦稚必经之路上去候着。
第20章
夜色沉闷,崔浔顺着小道一路朝长安方向慢行,脸上扬着些微笑意,大有奔赴万里去拥抱珍宝的意味。
因为如今在杨子真手下办事,一切规矩皆按军中,其中一条便是不可行远,故而崔浔行过岔路口,便不再往前,驻足凝视前方。
约莫过了一刻钟,从夜色里走出来一个人,脚步匆匆,偶尔抬手擦汗。
崔浔眯眼辨认过,探着颈子喊了声“嘤嘤”,任由风声把这句话传到人耳力。
正埋头寻路的秦稚闻声,浑身一颤,在抬头瞬间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怀疑自己行踪暴露,流民捆着崔浔在此处候她。
不过种种猜想都在抬头的一瞬间化归乌有,看到崔浔好端端地冲她奔赴,登时明白过来,黎随果然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拿这种事来骗人。
“嘤嘤,我来接你。”
有句古话说得好,来都来了。秦稚想起在自己身后关闭的城门,感叹没有回头路,恐要流落街头,故此冲着眼前咧嘴笑的人叹道:“有劳崔直指了。”
崔浔临来时带了一方帕子,瞧见秦稚满头是汗,顺手递了过去,笑得极为灿烂,若非身后无尾,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