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讲得十分详细,她还常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问:“能再讲一遍吗?我没听懂。”

    两人说个不停,场面十分聒噪。

    这种时候,喻寒就选择趴在桌子上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她跟沈斯德之间第一次打破沉默是一周后的数学练习课上。

    数学老师出了一道极为复杂的导数题,底下一片焦头烂额,饶是沈斯德,写满一页草稿纸,才理清思路。

    而同桌的喻寒,竟然撑着脑袋开始打瞌睡。

    “谁能上黑板板书?”

    老师希望的目光望向台下,只有沈斯德举手。

    等他从容不迫在黑板上写完自己的答案,收获老师的赞许,回到座位时,意外发现喻寒桌边掉落了一张草稿纸。

    女生中很少能写出她这样一手漂亮的行楷,字迹潇洒,但依旧工整好看。解题思路她懒懒写了几步,却很明了,可见,做题人思维的透彻,甚至她例举出的第二种解法,他完全没有想到。

    沈斯德突然对她刮目相看,等放学了,疑惑探究的眼神时不时看向她。

    “有事?”喻寒挑眉。

    沈斯德把草稿纸还给她。

    “你会做刚才为什么不举手?”

    喻寒勾唇,笑他单纯。

    “我解出来了,他们会信吗?”

    “他们会认定我抄了你的。”

    教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喻寒利落地收拾书包,起身离开前,认真地望着他,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我不会让自己白白蒙冤,当然,沈斯德你也没必要同情我,我们期中考见。”

    她的公道,她自己讨回来。

    在校门口,她刚好碰到叶卿卿。她毫无嫌隙地挽上她的手,说她要去书店买教辅书,又恰好,书店位置在喻寒回家的路上。

    喻寒半边身子僵硬了片刻,倒也没推开也没拒绝。

    结果,她们刚走不到两百米,半路杀出一个柏长青,说学校南边新开了一家冰激凌店,要请她们吃冰激凌。

    见叶卿卿眼神亮了,喻寒顺势把她的手臂从叶卿卿掌心拿出来。

    “你们去吧,我今天不方便吃冰的。”

    她这么说,柏长青也不好强留,更何况,他心里更倾向于他和叶卿卿的二人时光。

    叶卿卿开始为难:“可是,我想买的教辅资料买不了了,喻寒,你能帮我去一趟书店吗?”

    喻寒点头。

    她正好顺路,而且,她夸下海口要考赢沈斯德,这丫成天有刷不完的题,她也该有紧迫感。

    旧书店坐落在老街的转角,旁边,是一条阴冷昏暗的巷子,通往不知名居民区。

    喻寒路过时无意往巷子里瞥了一眼,没想到,看到了熟人。

    陆燃靠着破旧的红砖老墙,脸上青紫一片,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一副被痛打的样子,凄惨无力地坐在地上。稍微一动试图起来,就疼得咬牙。

    天空的阴霾渐重,逐渐吞噬黄昏时金色的夕阳,空中,偶尔落下几滴雨,有变大的趋势。

    喻寒掏出伞,撑开,一步步走向他。

    她面容平静,没有多少紧张或震惊的情绪,安安静静,把伞分他一半。

    陆燃蓦地抬头,看到是她,嘴角抽搐了半晌。

    “是你啊。”

    “怎么老子每次跟你碰见都这么惨。”

    没有一点城南职高老大的威严,真他妈丢人。

    喻寒穿着帆布鞋的脚踢了踢他大腿。

    “能起来吗?”

    “你能装作没看见我吗?”他反问。

    太糗了,他也是城南有名的陆少,每次最丢脸的时候都让一姑娘撞个正着,多没面。

    喻寒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放心,你在我这早不剩什么英明形象了,你不用计较。”

    毕竟,这丫要不是中二少年,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她也不会穿到这坑爹的游戏里。

    半小时后。

    24小时便利店里,喻寒在隔壁药房买了治外伤的药。她在外科实习时的手法还在,给他伤口包扎的动作熟练,他不会觉得难受。

    外面下起瓢泼大雨,他们在这里躲雨。喻寒给他泡了一碗泡面,端他面前,他倒不讲究,饿了连泡面也吃得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他突然望着窗外,吞咽动作停下来,喉结略显艰涩地滚滚。

    “蘑菇头,谢谢你。”

    “真的,没有你今天我就淋着雨一个人回家,带着一身伤活活疼一个晚上,家里连碗泡面都没有。”

    喻寒眼神深重几分,落在他发顶。

    他淋了雨的短发,硬邦邦,露出两个白色的发旋,像小刺猬。

    “所以为什么打架,为了赢得某个校花的嘴上所属权?”

    陆燃一噎,知道上次那事在她那过不去了,无奈叹气。

    “我怕疼,不是迫不得已,谁爱跟人打架。”